r> 于是,母女三人相互之间又叮嘱了一番,海望舒便带着一众下人,亲自送母亲和妹妹走出了永安宫。 谁知,当海颜刚踏出永安宫的宫门,却看见迎面走上来两个人。 一个是身后端着托盘的小太监,另一个走在前头的,却是一位身着绛红色戎装,腰佩御赐厉剑的年轻男子。这人步履稳健,腰脊笔直,远远地稳步走来,就像是一口瘦长壮硕的座钟,近身靠近,似带一股庄重森严的厉风。 从这人的穿着和戎装上的盘蟒绣纹来看,应该是大内最顶尖的高手。可海颜琢磨着,这人好面熟,似乎是在哪儿见到过。 这人见到海望舒,便单膝跪地,福礼以拜:“纪里拜见皇贵妃娘娘。” 海望舒优雅温和地点了点头:“起来吧!” 纪里低头站起身来的那一瞬间,海颜猛然想起——这人!他就是司马经年身边那个能写一手好字的侍卫! 不待海望舒询问,纪里便直接冲着海颜一抱拳,道:“殿下说,二小姐有一样东西忘了带。” 海颜一愣,纪里身后的那个小太监便低着头走上前来,他双手托举的托盘里,有一个茶壶大小的球状白瓷类物品。壶肚上还雕刻了一幅精妙绝伦的远山近水,黑金双线以波纹勾勒壶座。更妙的是,壶座竟是一个个十字星排列成一圈,壶底是一轮镶金的圆月! 这东西看上去不像是大梁所制,倒像是西域那边过来的物品。 海颜心下一沉,明白了大半。除了她,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一派喜悦。就连这个惯常严肃警觉的大内侍卫纪里,此刻口边也略含着一股浅淡的笑意。 可海颜还是装糊涂道:“我不曾丢过什么东西。这个东西……也不是我的。” “这个手炉是殿下让我交给二小姐的,请二小姐务必收下。” 海望舒清了清嗓子,仔细瞧着这个手炉,继而又认真道:“这个手炉,好像是腊八之前,波斯使者进贡的宝贝。听说不论何时何地捂着它,它都是暖暖的。这手炉,无需装水,无需加料,就这么用着,它也不会冷却。当时皇上瞧着好看,晋王殿下又接连帮着解决了两个难题,皇上就直接赏给了晋王殿下。” “正是。”纪里略一点头,又看向海颜,不待她拒绝,又道:“殿下说了,香膏之礼他甚是喜爱,手边也没有什么更好的,便将这个手炉作为还礼,望二小姐不要嫌弃。” 此言一出,海望舒和海夫人又欣喜地对视了一眼。 海颜看着这精致无双的手炉,她深知,晋王殿下赏赐给她的物什,她这个普普通通的民女,没有不收的道理,甚至还要下跪磕头,深表感激。 可若是这会儿收了,那就坐实了她与殿下之间关系匪浅。 仔细想来,司马经年送她这个,一来是香膏回礼,这只是个礼尚往来罢了。二来,是为了皇后的生辰。 也许还有第三点,就是希望爹爹能够帮他出城。 总之,在刚才那个揽月亭边儿上吹过寒冬冷风的她,是怎么都无法相信司马经年的送礼还有额外的心意。 马兄啊马兄,你来了这么一出,真是害苦我了! 海颜在心底幽幽地叹了一番气后,微微一沉吟,便有了主意。 她对纪里莞尔一笑,说:“既然这是香膏的回礼,那我就收下了。海颜代满庭芳上下所有的伙计,谢晋王殿下赏赐!” 在场的所有人:“……” 说完,她双手恭恭敬敬地接过这个波斯白瓷小手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