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头看了一眼容隐马背上的三千,此时,他已经奄奄一息了。 用容隐的话来说,此人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儿少,这会儿天寒地冻的,如果再不回府,恐怕不到天亮人就会没了。 海颜的心情很复杂。 她想起往后沈叹权倾四野,大杀四方的狠劲儿,她说不清到底希望这个奄奄一息的人,是生,还是希望他…… 海颜摇了摇头,夹杂着零星雪花的寒风呼啸着将她脑海中的杂念给吹散了。 不! 他是三千,不是沈叹。 他只不过,是一个跟沈叹长相相似的人罢了。 芸芸众生之中,长相相似的人本就很多。 这不足为奇。 海颜抬眼望向前方厮杀处,她心急如焚,她只想回府。 忽然,变故就在一瞬间! 前方战圈中,斗得正酣的,正是杜云沉和敖鹰。 敖鹰手中的剑舞得密不透风,口中也在骂个不停。与他相斗的杜云沉,倒是从头到尾没有半个字,见招拆招地将敖鹰逼退在须臾之中。 敖鹰一边谩骂,一边心中感慨,杜云沉一个不过弱冠之年的人,武功竟然如此精湛,不由得有些佩服了起来。 可这股子佩服的念头还没在心底生根发芽,却听见不远处,一名锦衣卫正大声禀报着:“大人,老太太找到了!” 敖鹰大震,蓦地回过头去,却看见他的老母亲正被几个锦衣卫架着,连拖带拉地从山间小径挪了下来。 就这么一疏忽,杜云沉的剑已经架到了敖鹰的脖子上。 敖鹰顾不得什么,想要扑过去护住他的母亲,可更多的剑纷纷横档在他和他母亲的中间。 敖鹰大哭:“娘!我不是让您躲好了吗?” 老太太嚎啕大哭道:“这么多人要杀我儿子,我也不想活啦!” 杜云沉冷哼一声:“呵,敖帮主真是母子情深的大孝子啊!” “草你娘的狗官!”敖鹰大骂道:“没有本事的狗杂碎,在老太太身上耍什么阴招?” “呵,我们的敖大帮主原来是个只许自己杀人,不许州官放火的孝子哇!”杜云沉讽刺道:“你不愿意交出人来,还虐杀我们的使者,你又是在玩儿什么阴的?” “我呸!”敖鹰一口吐沫喷向杜云沉。 杜云沉速度极快地躲了过去。 敖鹰大骂道:“你们这帮狗皇帝的狗奴才,我敖鹰向来不会做那阴招之事,从来都是你们草菅人命,如今还来含血喷人!我敖鹰行得端,坐得正!根本没有杀你们那个倒霉使者!” 杜云沉再怎么也是个重臣之后,从小到大都受他人讨好和簇拥,他从未受到过被喷吐沫的奇耻大辱,顿时不由得火冒三丈,怒发冲冠。 他咬紧了牙槽,恨极道:“你若是想狡辩,就跟你家老太太对阎罗王狡辩去吧!” 说罢,他大手一挥,正准备下令立即斩杀他们母子二人,敖鹰顿时大惊,大喝一声:“慢着!” “死到临头了,还想说什么?”杜云沉瞪向一旁官兵:“还等什么,杀!” “我有皇子的秘密!”敖鹰嘶哑着嗓音大声地喊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