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 雯金接过干帕子将脸上水渍擦干,也没拦着余泽徇不让他起身,自己本就是去伺候他母亲,他一同起身也不为过。 二人同用早膳。今日一屉小笼包甚得雯金欢心,应当也是那位淮扬厨子做的。 香醋浸过薄如蝉翼的皮,先在皮上嘬过一口,吹一口气,再饱吸一口汤汁,满口卤香,又带着酸香气,香而不咸。皮薄却有韧劲,馅足肉精,雯金一连吃了三个。剩下的三个她特地推到余泽徇跟前:“快尝尝。” 余泽徇之前很少吃过这种带汤汁的包子,一咬开皮,汤汁射出,烫得他丢了包子在碗中,赶紧垫补了几口温粥。雯金见状,十分不厚道地笑出了声。 余泽徇委屈的目光幽幽刮过那张朱颜粉面,也不顾还有丫鬟站在一边,一歪身挨近她耳边:“姐姐好狠的心,也不心疼心疼我。” 雯金剜了他一眼,眼神警告:有人在呢! 用完早饭,雯金前去嘉平院,余泽徇去外院书房温书。 雯金在嘉平院的穿堂里坐了一会儿,锦昕才不紧不慢地来,二人之间早是面和心不和,人前亲热似姐妹,人后彼此静默无声。雯金蹲身福礼,依规矩喊一声“大嫂子好”,锦昕点头。 锦昕像是掐准了点儿,到后不久,太太身边的春朝来请两位奶奶入内。 太太已经坐在餐桌旁,手上捻着一串佛珠手串,看见雯金,先软笑道:“金儿你是新媳妇,多歇歇就是,别这么一早来。” 这是客气话,当不得真。雯金眉眼和顺,先给太太盛一碗热气滚滚的豆浆:“娘,小心烫。”她笑露出两颊浅浅的梨涡:“伺候娘是我们为媳的本分,我往日在家也是这般时候起。” 在家起这么早?才怪。 锦昕面子功夫一贯不错,她假作不服,撅起嘴娇声道:“娘不带这么偏心的,说起来,我也才嫁进半年呢。” 雯金乐得和她做戏,绕走过桌子,来到方锦昕身边,拉起她的手:“大嫂子只管在房里好生歇着,劳累了大嫂子,只怕大哥不依呢,日后我来就行。” 丫鬟婆子们都笑开了。也不知太太对于两人见的矛盾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她亦随之一笑。 用完早饭,太太就打发两个儿媳下去,说要和身边的柳妈妈看一会儿花样子。雯金二人依礼而退,太太又不忘嘱咐锦昕:“尽快把那些个管家之事给你弟媳妇交代清楚。” 锦昕应下。 两人出门来到院中,锦昕淡声:“那我下晌带账本去景云院找弟妹。”雯金忙辞道:“怎么好意思让嫂子跑这一趟,还是我带人去嫂子那儿接手,就约在下晌申时末。”锦昕听罢,也不客气,点点头带人扬长而去。 雯金不着急回景云院,先去二姑娘余双霄的院中。 余双霄是家中的二姑娘,今年十八岁,是余松庭与已逝的顾姨娘所生。她十五岁时嫁给了会川伯的嫡长子冲喜,谁知一年不到,那嫡长子病逝。会川伯夫妇见余双霄年纪尚轻,放归娘家。 从此余双霄便在家中照顾教导胞妹余双露。因她是寡妇之身,所以为了避嫌,雯金的婚事从头到尾都没出现过。其实这哪里怪她,分明是当初爹娘狠心。雯金出嫁前也给她备好了一份针线,今日得闲送给她。 打帘走进房中,雯金看见霄、露姐妹二人头靠头坐在西次间绣架前,余双霄正指点余双露的绣活。 姐妹二人察觉到脚步响动,一抬头,就看见雯金笑眯眯地站在门边。许是这屋子很久未有人踏足了,姊妹二人喜出望外,站起身张罗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