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愧疚,笑也越发释然:“上一辈的事不怪你母亲,更与你无关。”言下之意,千错万错都是赵万荣的错。 雯金上齿轻磕下唇,点点头:“多谢您了,母亲。” “好了,快去吧,待会儿年夜饭该开席了。”冯氏将盒子塞到雯金怀中,挥手打发她下去。 雯金福身后,翩然而退。已经行出老远,雯金又一抬头,仰观身后屋宇,屋宇前落叶残红飞起,在空中打旋儿,耳畔传来爆竹闷响,还有小儿嬉闹,更衬得这座屋宇寂寥清冷。 冯氏是个心高气傲的,她心中对父亲有怨,便不愿再与之相见,年年岁岁将自己囚禁在自织的茧中。雯金想,她将来若是像冯氏一般的命运,定不会这般,她要与余泽徇斗个地覆天翻! 可惜余泽徇并不想与她斗个天翻地覆,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和她地久天长。 余泽徇立在祠堂祖宗牌位前,两手捧帛巾一块,放置炉中,炉烧得正旺,火焰向上窜动,一点一点舔舐帛巾,很快便将其付之一炬。 余泽徇归入阶位,站在余泽衍后头,随众人跪拜祖宗排位。他素不信祖宗保佑之说,但现下心里却默念道:“列祖列宗在上,望列祖列宗佑不孝孙和孙媳长久厮守,且得报前世之仇。” 三拜九叩后起身。恰此时,烟花绽于天际,炸开绚烂夺目的花,如一朵灿黄璀然的菊,转瞬又似流星四散开,向四周飞去,滑落下夜幕星河。这是宫中燃放的烟火,整个京师都可瞧见,万岁爷意在与民同乐。 余泽徇的目光正似屋外烟火,炬热明亮,狠狠盯在余泽衍的背影上。 这场戏,人将到齐,似乎便可开场了。 雯金站在屋外的廊下,仰面抬眼观赏次第绽放的烟花,如金蛇狂舞,又似是花树坠落,弹指一瞬,却是极尽烂漫之美。宗渐手握两支烟花跑上石阶,将其中一支递给雯金,因为爆竹声轰鸣,他不得不扯着嗓子喊:“快拿着,姐。” 雯金不忍驳了他的兴致,浅笑着接过烟花,小幅度转动手肘,用四散的花火在空中划出一个个圈,尾末还带着烟火的痕迹。 不同于雯金,宗渐大幅摆动大臂在空中写着字,雯金便学着他的样子也在空中写起字来:万事顺利,蒸蒸日上。 这是她对来年最大的期盼。 火光电石之间,她又想到一个人的名字,可惜烟花只剩短短的一截,她赶忙加快手上的动作:余泽徇。 落下最后一笔,烟花也刚好燃尽,余烟未散尽,一切有迹可循。 婚期每近一日,雯金就更紧张一分,满眼是灼目的大红色,使她内心愈发的焦灼不安,这个年也过得索然无味。 不知不觉,已是正月十三了,大后日便是她和余泽徇的婚期,后日嫁妆要抬到余家去。这日下午,雯怡和冯璐真两人来给她添妆。 雯金知她二人手上也不阔绰,事先约法三章,只要心意到了就行,勿要打肿脸充胖子。幸而这二人还算是听她的话。 雯怡送了一对嵌宝石金耳坠,雯怡生母不过是昔日家中的丫鬟,平日母女俩只有月例银子。雯金知道雯怡能拿出这对耳环已经十分不易,默默将这份礼记在心中。 冯璐真的添妆礼是两条银红五彩穗子汗巾,乃冯璐真亲手裁剪缝制,雯金也认真赞赏夸颂一番。 随后,雯兰也派一个小厮送来添妆礼——孔雀石嵌珠宝蓬莱仙境盆景。雯兰如今肚子已经四五个月,不常出门走动。 其他两人都对着玉石盆景啧啧称奇,雯金认出这是雯兰的嫁妆,嘴上小声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