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就憋不住话:“他看上了曼卿!” “啊?”李氏难以置信地张大口,足以塞得下半个鸡蛋。 “我也正奇怪,你说他平时跟个木头似的,一心要先立业再成家,现在和我说,唯愿娶曼卿一个。” 李氏听完,先是喜上眉梢:“我正愁得慌,没想到他自己想通了,”尔后神色复又渐渐慢慢凝固起来,愁眉惘思:“但陆姑娘家书香门第,看得起我们这样的人家吗?” 雯金叹道:“娘你有所不知,现在曼卿她娘一心要把她聘出去。”于是将陆家的前因后果跟李氏说明白。 李氏点头叹说:“她在家也确实不易,那我就改日去拜访一番,就说深谢她家陆姑娘这些日子在各家宴上带着你,再探问她娘的意思。” 雯金生怕母亲再拖一拖,就要愁坏自家兄长,忙催着母亲近日就去陆家。 李氏去陆家的那一日,特地备了厚礼。有江宁特产的糕饼吃食,还有赵家自产的绫罗水粉。雯金自然也随李氏同去。 陆家相迎的嬷嬷直接将母女二人带去了陆太太的居所:“实在对不住,我家太太卧病在床,只能在床上见客了。” 陆太太房中的悠悠药草气与冯氏房中相近,地龙火盆都烧得很旺,烘得雯金后背起细汗,两颊虚热杠火,脸颊上的红和颧骨上的胭脂糅合在一起,分不出颜色。 陆太太本人神色倦怠地靠在床头迎枕上,形容枯槁,面色凄婉,但眼中的锐光尤在。陆曼卿在旁边伺候母亲,平日大咧咧的性格现在变得谨小慎微,说话声都极轻。 丫鬟搬上两个绣墩给李氏雯金母女二人。李氏先表达了来意,感谢曼卿这些日子对雯金的照料。陆太太费力地浅笑,说这照料不值一提。 “金儿,你和陆姑娘去看看陆姑娘的屋子吧。”李氏吩咐雯金,雯金瞬间明白,拉上曼卿的手出去。 漫步陆家,雯金侧首细细打量曼卿螓首玉容,她现在神情落寞恍惚,雯金实不忍和她提及婚事之类,但又担心她心里没有宗淮,是以观望许久,仍是出言相探:“曼卿,你觉得我兄长怎样?” 陆曼卿蓦然抬眸,惊喜交集地看着雯金,不施粉黛的素面已通红满面,如天边飞过的红霞满天。 雯金想这脸红已然胜过千言万语。 约莫半个时辰后,李氏从陆太太院里出来,和雯金一同归家。李氏和雯金坐在马车里,车轮咯吱咯吱辗过驰道,李氏始终在闭目休憩,雯金几次想张口问她结果,但目光甫一触及她肃容庄重的仪态,又恹恹闭口。 “陆太太说,要打听打听你兄长为人如何,她不在意什么荣华富贵,只希望自己的女儿幸福。”李氏似是知道女儿心急。 “兄长是个为人端方的。” “我也是这么答的,”李氏两眼一睁:“她问我,父有平妻,儿子整日瞧着,真是个为人端方的吗?” 雯金一惊一愣,手一下抓紧了母亲的衣袖,绣鞋中的脚趾都用力收了起来,颦蹙蛾眉,她替母亲发窘狼狈。 李氏呢喃低语:“我想当平妻吗,我也想想嫁到人家去当正头娘子啊。父母之命,又哪里有我做主的份儿。” 雯金想到冯氏那日对父亲的质问,看来这女子心中的愁苦都是一样的。不由得就感叹一句:“若是世上男子真能只守着一个,这女子也不用哀怨愁苦了。” 雯金说完才反应过来,余泽徇同她立过这誓,她挑了挑眉稍眼角,拉起母亲的手,两眼直望母亲,由衷之言:“那时余泽徇和我保证说只守着我一个,我不以为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