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在门外,一个在门里,中间隔着一根门栏的样子。 沈浸溪不喜欢这种感觉。 钟颜跟着沈浸溪进到院内,刚一坐下,沈浸溪就开口了,“颜颜,我想跟你说说我父亲的故事,你想听吗?” “嗯。” 沈浸溪看着钟颜认真关心的样子,眼睛明亮清澈,里面倒映着的,全都是自己,这莫名给了沈浸溪勇气,去揭开那段尘封已久的往事的勇气。 “在我的记忆里,我父亲一直都是一个特别厉害的人物,他受到很多很多人的喜欢与崇敬,我也一直想成为像父亲那样的英雄。我们住的那个地方,日日都有很多人来拜访父亲,其中有名震江湖的豪杰,也有身居高位的贵族,不管是什么身份,都能成为父亲的朋友。” “他也特别爱我,他总说等我长大了,就教我最厉害的武功,每当这个时候,我娘就会笑着对我父亲说:‘才不要呢,我们溪儿长大了想学什么就学什么。’” 钟颜看着沈浸溪回忆这段往事,周身都是温暖的,他也不自觉露出眷恋的目光。 可是,沈浸溪却忽然变了语气,“有一天,我八岁生辰的那天,来了好多好多的人,他们都是父亲的朋友,也经常逗我玩。可是前一刻欢聚一堂,为我庆贺生辰的叔叔伯伯们,下一刻全都变成了冷冰冰的尸体,包括我的父亲和母亲。” “什么?” 钟颜完全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发展,不由震惊出声。 那边沈浸溪还在继续,“只有我,我因为去找母亲藏在房间的礼物,所以居然活着。那天的雨,下得好大,我刚找到礼物回来,院子里就变成了一片海洋,一片又鲜血汇成的海洋,所有我熟悉的人的鲜血。” “阿溪,别说了。”钟颜紧紧拉住沈浸溪放在一旁的手,冰冷得好像怎么也暖不热一样。 钟颜只感觉自己的心很痛很痛,她仿佛也看到了那个雨夜,铺天盖地的大雨,无情地倾洒,小小的沈浸溪一个人,站在大雨里,看到身边的人全都变成了尸体。 沈浸溪停了话语,慢慢地低下头,靠在了石桌上,埋进了自己的臂膀中。钟颜的手还握着沈浸溪的手,此刻她感觉到了温热的液体滴落在她的手背上。 那是沈浸溪的泪。 这么多天,或者说这么多年,沈浸溪第一任由自己留下眼泪,在最能让他放心的人面前。 不管之后的事情怎么发展,沈浸溪如何变成如今的样子,仇人是谁,钟颜此时都不想再问了。 后来,已经是五天后,沈浸溪告诉钟颜,那平南侯是他父亲曾经的属下,所以将卧底和赈灾银送给沈浸溪,也就不足为奇了。 而他们,钟颜、沈浸溪、钟颢和林侍卫,已经踏上了回舒州的路程——去给钟颜的爹爹庆贺生辰。 原本沈浸溪此行,为的是赈灾,照理来说,赈灾事已了,他也该回去了,但耐不住钟颜的盛情邀请,最后还是和她们一道去舒州了。 其实钟颜之所以非要沈浸溪同行,是有原因的,自从听完沈浸溪的事情,钟颜怕沈浸溪心情不好,所以才想让他一起去舒州散散心。 一路上,钟颢看着不停找沈浸溪说话的钟颜,除了无奈还是无奈:事情怎么越发展越不对了? 又行了几日的路程,钟颜远远地就看到了舒州城,不止是钟颢,她也好久没回来了,所以早早就让林侍卫去钟府通知钟颜和钟颢的爹娘了。 舒州是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在大盛的最南边,好似远离了各种喧嚣浮躁,有着自有一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