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面前。 所以即使之前听到一些风声,只要不太过分,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然而这次,实在是踩了他的底线,他才下定决心。 他总以为踏出这一步很难,但真正做了,只觉得浑身轻快。 虽然生父对他毫无眷恋,但起码这世上还有两个人,一心为他。 年关一过,很快便是上元节。 柴桑自年底以来越发忙了。九歌心里清楚,上次出征泞南,虽然战果颇丰,但他心里始终憋着一股劲儿,有好几次她困到打盹儿,半夜醒来后却看见他依然伏在桌案上,不知道在画些什么。 “姐姐怎么回来了?”兰姐儿正捧着罐子收着梅花瓣儿上的雪,一回头却瞟见九歌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她的身后。 “回来过上元节。”九歌笑着回她,随后进屋脱下已经湿透的斗篷,拐到杂物间拿了一把花锄,走到梅花树下挖了起来。 兰姐儿只知道这树下埋了两坛桂花酒,是先前在澶州时,陛下亲自酿的,林沐不知打了多少次主意,九歌都没松口,今日竟要取出来。 “是陛下要来吗?”兰姐儿兴冲冲地问。 “他不来,咱们自己喝。”九歌朝兰姐儿眨了眨眼,兰姐儿乐得脸上笑开了花,林沐要是知道了,准气得跳脚。 平日习惯了手头有些事做,猛地闲下来,竟还有点无聊。 屋子里火生得旺,暖烘烘的却也有些闷,九歌索性打开窗户,手托着脸,呆呆地看着院子里那株梅。 “想什么呢,入定了一样。”说话间,柴桑从梅树的另一头闪了出来。 他今日穿着竹青色的长袍,在这梅花树下,褪下平素的威严,竟有几分世家公子的俊俏。 “怎么站在这儿吹冷风。”柴桑走到窗前,将手中的兔儿灯顺手递给九歌,拢了拢她的衣领。 伸出手摸了摸她冻得通红的脸,却发现自己的手似乎更冰。 “街上买的?”九歌仔细端详着手里的花灯,不由想起之前在澶州时,也是上元节,他给病中的她,带了这样一盏灯过来。 “自己做的。”柴桑云淡风轻地说。 九歌的瞳孔瞬间放大,捧起灯来看了又看,似乎不太相信。 “不难。”柴桑嘴上说着,袖子下的手微张着,方才握着缰绳时,手心之前被竹皮划破的口子磨的生疼。 天色渐渐黑了,九歌着急上街看花灯,饭都没怎么吃,稍稍垫了几口,便迫不及待地拉着柴桑出了门。 她躺在病床上的那个上元节,柴桑曾跟她说,开封城的上元节格外热闹,彼时她还不信,今日见了,才知道他所言非虚。 家家门前搭着灯棚,顶上悬挂着各色花灯,花灯上绘着许多故事。明月桥边搭起一座鳌山,上面盘着一条青龙,周围挂了千百盏花灯。 花灯下面垂着纸条,九歌随手拆下一个,念了出来:“今日秋尽。”然后抬头看向柴桑。 柴桑知道她又来考自己,脸上挂着一丝笑,二话不说直接问道:“猜什么?” “药名。” “明天冬。”柴桑脱口而出。 九歌的眸子闪了闪,心里有些犯难。她对药材也不十分熟悉,明天冬是什么,是否真有这味药,她还真不知道。 为了不在柴桑面前露怯,她转头又拆了个别的,谁知一连拆了几个,都难不倒他。 柴桑见九歌渐渐有些意兴阑珊,便拉着她继续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