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么事了?”宴席散了后,九歌匆匆回到宫中,刚踏进殿内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为了不扫大家的兴,柴桑走后,她坐在席中推杯换盏,神色如常,然而心里总是忐忑不安。 柴桑走的时候,脸色可不太好。 现在更是一脸铁青。 他倚在榻上,炕桌上摊着一封信,信封上有火漆蜡封的痕迹,是密信。 九歌刚在炕桌另一侧坐下,柴桑就把信往她面前推了推,他知道她一向很有分寸,他不开口,她瞟都不会瞟一眼。 九歌把信展开,陈州两个字一入眼,她心里突然咯噔一声,再往下看,越来越心惊。 “陛下打算怎么办?”九歌把信折好,小心地塞回信封里,兹事体大,在没有尘埃落定之前,她知道了,也得闭紧嘴。 “查吧。”柴桑坐直了身子,眼睛盯着炕桌上的信,有些心不在焉。 “派谁去查?”九歌追问道。这才是最头疼的事。 柴桑沉默了,放眼满朝文武,怕是没有人敢接这个差事。 “我去吧。”九歌抬起头,看着柴桑认真说道:“你不好做的事,我来替你做。” 柴桑脸上闪过一丝犹豫,眉心的川字越发明显。 “大周律法第一条,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九歌知道他此刻心中在纠结什么,一边是律法,一边是人伦,选哪个都问心有愧,选哪个都有人置喙。 但她相信自己对他足够了解,于是迎上他的目光:“天下人尊陛下为君父,陛下也是天下人的父亲。” 柴桑的心一下被击中,九歌说的没错,但是…… 翌日,九歌还是踏上了去往陈州的路途,这一次,同去的是林沐。 平素两人在一起时最爱说笑,今日却没了心情,只顾埋头赶路。 陈州距开封三百余里,距离不算远,路上却不太好走。有的官道年久失修,两边都生出蓬草,再加上小道交横,实在难以辨认。 “你在这儿稍等等我,我去前面探探路。”停在一个岔路口,看着三个不同的方向,见天色还早,林沐提议道。 “嗯。”九歌点了点头。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后,林沐回到原地,看到眼前的情形,一下子慌了。 “说过多少次了,不要抓女人”,吴川看着面前五花大绑的九歌,不耐烦地挥手:“放了,放了!” 旁边一个络腮胡子赶紧挤过去,附在他耳边不知悄悄说了些什么。 随后吴川便改了口:“人放了,马留下。” “你说的轻巧,我要去陈州,没马怎么走?”九歌一听要扣下她的马,立马不淡定了。 她这匹马,虽然比不上南昭容跑马圈城的那匹,但是这些年随她从澶州到开封,同她出生入死,那可是过命的情谊。 这样一匹马,哪能折在这里。 吴川觉得新奇,他这寨子不大,却也“迎”过不少人,五大三粗的男人进来尚且腿软,这女子不但一点儿不害怕,竟然还和他讨价还价。 “那你想怎样?”吴川走到九歌面前,他身形魁梧,足足高出她一头,这样站着,莫名给人一种微压感。 九歌拢了拢心神,淡然地说:“你们抓我来,无非是求财,放了我和我的马。”说着,她抖了抖衣袖,掏出一个钱袋子,递到吴川面前。 “这些,就当是兄弟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