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比乐安谷高出许多,或者说,山下就是乐安谷,九歌不知柴桑怎样找到了这个地方。 光秃秃的树木林立,依稀可以让人想见夏时的繁茂,丛林掩映间,竟然有一座小小的院落,九歌在附近住了近十年,从来不知道此处竟然有人家。 “去那边看看。”柴桑走在前面带路,曾几何时他还是一个不熟悉此间地形的异乡人,短短几个月,竟反客为主。 落叶铺在地上,厚厚的一层,松松软软,这个季节的山林,有一股完全异于春季的气息,树叶完全落光后,树才回归了本原,枝木脱去了温柔的伪装,开始显得苍劲。 “吱呀”一声,柴桑轻轻推开木门,走近了,九歌才看出,这完全是一座新宅,虽然普通的不能再普通。 院子里干干净净,一侧的土地空着,另一侧则摆放着一套石桌石凳。房间也是小小的两间,一间用作庖屋和堆放杂物,一间是主人的起居室。 “我们这样直接推门进来,是不是不太好。”虽然大门并没有落锁,但是这样贸然闯入,终归是有些唐突。 “那就要问问主人家是否应允了。”柴桑笑着看着她。 可他们都把人家起居室的门推开了,甚至看到屋内陈设,都是女儿家的物什,不好不好,九歌忙拉着柴桑往外走,女子的闺房岂能随意进出。 “看来主人家是不想让我进去坐坐了。” “你说谁?”九歌心里隐隐有了一丝猜测。 柴桑故作高深地说:“这是澶州府第一文书的府第啊。” 九歌有些震惊,大人说,这是她的家? “我可以进去吗?”柴桑停在阶前,脸上挂着询问,等待主人家的应允。 九歌还没有回过神来,却已经不自觉地侧过身,为柴桑让路。 看着眼前人懵懵的,柴桑歪着头笑着看着她,在她面前挥了挥手。 “大人……”九歌想说些什么,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这是我的赔罪。”柴桑不再玩笑,一脸郑重地说。 “当日我确实不知,乐安谷下的人家就是你一家,你也确是因为我无家可归……”他的话里,满满的自责。 “虽然你眼下住在澶州府,但毕竟是寄人篱下,肯定有不自在的地方。你父亲的事,我也从别人那里听到一些,他若是还在,定不会看你如此委屈。” “所以我思来想去,还是应该还你一个家,一个自在之地。” 九歌有些震惊,她万万没有想到,柴桑每日诸事缠身,常常是一身疲累,却会为她考虑到这步田地。 “这地方只有你我知道”,柴桑继续说:“你师兄那里、林沐那里,我都没有说,想不想说,由你定。” “你马上就要及笄,嫁妆我也会给你备好,届时……” 一听“嫁妆”二字,九歌马上回过神来,扬起头,眼睛死死地盯着柴桑问道:“什么嫁妆?” 她这一反问,柴桑反而不知该说什么了,嫁妆就是,嫁妆啊。 “大人准备让我嫁给谁?”九歌看着眼前人,继续发问,气势咄咄逼人。 柴桑不知道九歌为何有点生气,他只是觉得先前的事上,他确实对九歌有所亏欠,又虑及她父亲下落不明,这才…… “我……没有,我……只是……”一时间舌头仿佛在打结,面对九歌的逼问,柴桑越发不知该如何解释。 “大人对下属都是这么上心吗?”九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