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后悄悄打量他脸色,轻声问:“今晚喝了很多?” “没有,”他说:“没醉。” 安静好一会儿没见她再吱声,他揣摩道:“心情不好?谁惹你了?” 荣嘉萝笑着不知道是安抚他还是安抚自己,“我没事。” 萧劲扬一听更忍不住猜想,他皱眉,“刚才你回家了?是他们又让你不开心了?” 荣嘉萝掌心轻轻覆在他的手背,“真的没事,我能处理。” 桌上有人见他俩咬了半天耳朵,忍不住八卦道:“两位去年订婚到现在有大半年了,打算什么时候办婚礼?提前告知我好备一份厚礼。” 接着另一道声音揶揄:“感情这么好,小萧总怕是迫不及待,年底之前我们能喝上喜酒么?” 萧劲扬向来反感外人多嘴自己的私事,这让他想起当初老萧因为他的日渐叛逆,不知道上哪找了个什么老师教他规矩,教他道理,教他如何做人。 结果当然是适得其反,他变得更加野性难驯。 这世上没有任何人可以对他指手画脚。 萧劲扬虽然生就一副臭脾气,但活了二十几年,对于什么场合拿捏多少分寸,很早就心里有数,闻言只说:“还早。” 他回应如此冷淡,大部分人已经识相闭嘴。 唯有一个可能喝上头了,接着道:“小萧总再拖下去,小心媳妇跑了。” 这话萧劲扬不爱听,但他没心思跟那人计较,而是扭头去看荣嘉萝的反应。 荣嘉萝小声对他说:“看我干嘛?我能跑哪去?” 萧劲扬如同吃下定心丸,面色缓和不少。 但是回去时,两人走出酒店,在水流潺潺如烟云的喷池旁,萧劲扬忽然拉住她,摘下自己右手那枚铂金指环,沉沉压入她的掌心,“这个你收好。” 刚才酒桌上,那人随口的一句话还是给了他不安的暗示。 荣嘉萝摊开掌心看,“给我这个干嘛?” 萧劲扬随口说:“先替我保管吧,不准弄丢,”随即又改口:“丢了也没关系,我送你更好的。” “……” 自从那晚,荣嘉萝和荣明远不欢而散后,接下来好长时间都没再接到荣家那边的电话,荣明远自持父亲的身份,短期内不可能再主动示好。 后来父女俩个再见面,是在萧荣两家的项目签约仪式启动会上,这代表着两家联姻的日子也近了,仪式结束后就是一场商业酒会,那天前来道喜的人很多,包括各位股东和世交叔伯。 荣明远心情大好,萧荣两家的进一步合作,对荣家来说等于又上了一个圈层,于是整晚下来,他言行间对荣嘉萝更为亲近,开口闭口我们嘉萝如何如何,极尽虚伪。 荣嘉萝配合着他,扮演父女情深,又默默冷眼看他和老萧总一口一个亲家叫得亲热。 萧劲扬对荣明远的态度却不冷不热,导致荣明远老想拿自己岳父的身份倚老卖老压他一压,可惜萧劲扬丝毫不给面子。 “我们嘉萝从小听话,性子比较闷,受委屈也不会说,劲扬啊……” “她闷声努力你视而不见,闷声受委屈你倒是比谁都清楚。”萧劲扬云淡风轻的语气里字字暗含讽刺,“只是她待在自己家里,为什么还会受委屈?” 荣明远当即脸色一变,他对于萧劲扬的嚣张脾气早有所闻,但是万万没料到他会来一出当面锣对面鼓,这么重要的场合虚与委蛇一下都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