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夏煊轻轻把糯米放在地上,点点头道:“是,哥哥要回去上学了。下次来看你。” 张闻不哭不闹,乖乖地站在那里。他继续说:“哥哥是去上大学了吗?就是江蓠姐姐说的,只有很厉害的大哥哥大姐姐才能上的学?” “是啊。”楼夏煊蹲下身子问道:“小张闻,让哥哥抱一下,下次再来看你,给你带好吃的好不好?” 张闻把身子埋入楼夏煊怀里,半晌才闷闷地答了声“好。” 江蓠到中午才回来,她提了两个椰子,完整没剥过的。她扬了扬椰子,笑道:“来给你送行,早点回家。” 楼夏煊接过椰子,也笑了笑,问她:“我们算是朋友吧?” “当然。” “我可以和你拥抱一下吗?” “当然。” 那一瞬间楼夏煊的内心平静无澜,再没有像初见时那般的轩然大波。再见了。 再见了,江蓠。 再见了,陆老太。 再见了,张闻。 再见了,糯米。 再见了,梧洲。 我要回家了。 楼父母觉得今天的楼夏煊不太一样,他的眼里不再像前几日一样迷茫黯淡,多了几分清醒。 他们有了种预感。 果然到了下午,楼夏煊醒了。他转身看了眼时间,今天是三月二十一日,下午14:48。 他醒来后午后的阳光穿过窗帘的缝隙,小阳台上摆了两个椰子,带壳的。 那是半个月前,爷爷奶奶买的,期盼着楼夏煊什么时候来梧洲住几天,顺便开两个椰子吃。 椰子放久了,已经隐隐有坏掉的征兆,楼父见儿子醒了,赶紧把两个椰子都开了。 两个壳楼夏煊没扔,静静地放着。 楼母问他有没有什么想吃的,他想了想说,海鲜粥。 楼夏煊喝着椰水,楼父跟他聊着,商量过几天带楼夏煊去祭拜爷爷奶奶的事,这次他只是听着,没有什么大的反应。 楼母在厨房煮着海鲜粥,感慨道:“感觉我们俩和儿子,从出生以来都没怎么这么相处过,都没管他。上一次一家三口这般,好像还是夏煊小时候闹肠炎,我给他煮海菜吃来着。” 又过了几天,楼夏煊回去上课了。 宁州,他在梦中逃避的高考,梦醒后终究还得经历一遍。 那两个椰子壳,楼夏煊拿来种了几株多肉。 多肉在夕阳下被橙色的暖光笼罩,平添几分璀璨的静谧,一如他在夕阳下见过的江蓠。 至于江蓠。 从来都没有什么江蓠。 她是一切美好幻想的集合。 她是一草一木,一花一鸟,一片树叶,一捧海水,一束耀眼的光芒。 她是山,她是海,她是他可望而不可及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