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闻抱着糯米走了,说要去找姐姐吃饭。 一连几天楼夏煊都在沙滩上与人社交,时不时和江蓠张闻陆老太一起吃饭。父母似乎在爷爷奶奶的某些事情的处理上遇到了大麻烦,久久不来。 其实也无妨,楼夏煊出来的目的就是独自放松来的。 独身一人有利于他放空自己,感觉自己在缓缓地坠落又攀升。 他想从过往的岁月中找回自己。 其实楼夏煊自从来到这里,已经对于过往的回忆记忆得不甚清晰了。那他应该是历经了很不好的事情吧,毕竟他这么努力试图遗忘得彻底。 也不知是幸还不幸。 在梧洲,好像一切都在一点点被治愈。江蓠善意的笑,陆老太煮的饭,张闻的亲近,糯米的陪伴,还有先前遇到的大学生等人。 他心存感激。 真好啊。 某一个午后,楼夏煊出了寓山海的门打算上江蓠那儿去。她有上好的红茶,而楼夏煊和江蓠两人都很喜欢这种馥郁的味道。 刚出门没走多远,张闻意料之外地急跑过去,他的身体右侧狠狠撞到了楼夏煊的腰。 两人几近同时停下来长吸一口气。 张闻微垂着眉眼,脆生生地道歉:“哥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撞到你的。” 楼夏煊本就不甚在意,随手揉了揉他的头也就打算过去了。 张闻没来由地问出一句:“哥哥你走那么急,是去找姐姐吗?”他满眼真诚,看得出来是真对哥哥的去向相当好奇。 楼夏煊脚步一滞,倒不是被张闻的八卦之心唬住了,是那声“哥哥”实在是太耳熟了。 他想起来了。 童年时期一个玩伴,他已然忘却了玩伴的姓名,只记得他比楼夏煊小一些,经常一群小孩子玩闹时,跟在别人屁股后面“哥哥”“姐姐”地喊。 楼夏煊更甚,他和那个小孩子最熟,几乎每天都追着他“哥哥哥哥”地叫唤。 只是那么好的玩伴,却在不知什么时候搬家离开了。楼夏煊愣是一点消息都没听说,等知道已经是半个月后了。 他也没来得及告别。 关于那个小玩伴仅存的记忆和张闻略微有些重合。他们前额留了略长的头发,后脑勺圆滚滚的,眼睛大而乌黑,也差不多的身高身形。只是小玩伴幼时天天在屋外奔波撒欢,脸略晒黑,而张闻的脸白白净净,像精致的娃娃。 楼夏煊晃了晃神,还是走了。 江蓠笑着听完了这段故事,又抬手提起茶壶给楼夏煊倒了半杯。 “所以你想跟他说些什么呢?是张闻?还是那个小玩伴?”她认真地注视着楼夏煊。 “我也不知道。”他摇了摇头,“我只是后悔,当时没有找他,再好好道个别。” “再有离开的时候我一定认真道别。”他的眉间放松下来,郑重其事。 “离开么......”反倒是轮到江蓠沉思了。 “我从有记忆开始就留在这儿。没有亲人,但整个海湾都是我的亲人。他们把我养大,供我上了学,教我谋生,因此我不会离开这里。像他们把我带大一样,带大张闻,或者别的更多孩子。” “谋生供衣食住行,教育新的小孩,这似乎是梧洲海岸的人的宿命,亦或是他们的归处。” “其实外面的世界也有很多美好。”楼夏煊道。 “极少有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