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 “只是什么?”岑知弦问。 “只是刚才刘兄提起逃荒时,奚兄对你曾有救助之恩?”池胥问。 “是的。”刘昭俨点点头,奚千宿对他一路上多有照顾。 池胥摇摇扇子,他买了一会儿关子,岑知弦终于忍不住发问道:“这和奚公子有什么关系?” “半年前,那位被圈禁——”池胥突然转移了话题。 “啥?那位是哪位?”岑知弦打断他问。 “……废太子被圈禁,”池胥接着说:“现在储位虚悬,双王相争,终是要有一胜的。” “什么双王?都是谁?”岑知弦问。 “这和我们讨论的话题有什么关系吗?”刘昭俨问。 “你们果然是什么都不知道啊?”池胥皱眉。 “我们刚从乡下来的。”岑知弦说。 池胥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深吸一口气。 “当今子嗣不丰,只有四位皇子。”他说:“陛下当年膝下犹虚,三十多岁时才喜得大皇子,大皇子十二岁便被立为储君,早些年倒也颇有人君之相,可惜近些年行事越发狂悖,半年前,被废去了太子之位,终身圈禁。现在储位虚悬,二皇子体质孱弱,每年都要大病几场,从不接触政事,所以那个位置,只会是在三皇子和四皇子中择其一” “三皇子的母妃是淑妃李氏,李阁老之女,四皇子的母妃是德妃奚氏,奚大将军之女。”池胥扬起头,嘴角带着一丝笑。 “啊!你是说……”岑知弦恍然大悟,李家和奚家都是立储之争的风暴中心! “我明白了你说的‘但是’,”刘昭俨说:“但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爱才之心,人皆有之,”池胥摇摇扇子:“虽然我对你了解有限,但你仅靠乡学基础,就能说出刚才那番话,我当然是希望你能够审时度势,不要误入歧途。” 刘昭俨低头思索片刻。 “感谢提醒,”他沉稳地说:“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很好,刘兄是聪明人,和聪明人无需赘言,改日学院再见。”池胥递出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学院见。”刘昭俨回了他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池胥满意地离开了。 “你知道该怎么做了?你要怎么做?”岑知弦问。 “我打算,”刘昭俨毫不犹豫地说:“走一步看一步。” 人生难得半日闲,而岑知弦和刘昭俨都是很能享受闲暇时光的人。他们闲逛了一会儿,在侍者殷勤的照顾下,在溪边钓了一会儿鱼,又烤了两条现吃,日头开始西沉,一个侍者过来,说伯母找他们回马车,于是一天的游宴结束,他们踏上归途。 回家后,岑知弦开始思索要不要哪天去奚家梁上夜游一番,探听一下情报,而刘昭俨则是开始准备入学。 孙大娘得知,在那样贵人扎堆的地方,刘昭俨居然被一位贵人给看上了,非常激动地找伯母借了些银子,第二天就拉着刘昭俨,一路问到了万藏书院,守门人一看到李昭圣的名帖,便恭恭敬敬地将他们迎了进去。 据孙大娘事后的描述,几个“一看就很有架势”的中年人,给刘昭俨提了几个问题,刘昭俨对答如流,带头的那个人当即拍板,说收下他,还直接编入了甲等班中! 虽然伯母一再表示这些银子不需要还了,就当自己的一点心意,但孙大娘坚持记下,说以后一定会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