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开封城正值夜里四更天,城门还未开,不过以展昭之身份自能自由出入。马车夜里喧闹,他二人便在城门口下车步行而入。此时城里的客栈多已关门了,展昭便道:“不如你暂且随我回开封府歇息,公孙先生也颇通医理,说不定会有办法。”沐晴云点头称是。 长街寂静,只有打更人和偶尔一两顶小轿路过。沐晴云跟着展昭从开封府衙门前走过,只见灯笼照着朱漆大门上一块黑底金字的匾额,上书“开封府”三字,门前一对威风凛凛的石狮,门侧放着一面大鼓。把守的两个衙役见了展昭,恭恭敬敬、没精打采地打了声招呼。接着绕过正门,从墙边角门进去,展昭送她到后院一间厢房门口。这一路走下来,沐晴云只觉得开封府当真古朴威严,颇有气势,只是久未修葺,显得有些年月了。庭院内并没有古代官宦人家常见的亭台楼阁,假山奇石,只是几排瓦舍,种了些梧桐。 展昭道:“包大人此时已上朝去了,公孙先生想必还未起,你先在此歇下来,等我消息。” 沐晴云便谢过展昭,推门却见漆黑一片,忙道:“我没有火折子。” 这两日她跟展昭昼夜在一起,便见展昭点灯是用个火折子轻轻一吹,虽见过,却不会用。 展昭道:“我来。”说着进屋帮她点上油灯,又将火折子递给她:“你留着用。”这才离开。 沐晴云一路舟车劳顿,疲惫已极,到开封府住下才觉安稳了许多,很快便沉沉睡去。直到听到几声叩门声吵醒,只听展昭的声音道:“沐姑娘,该随我去见公孙先生了。”她朦胧睁眼,才发现天光已大亮,忙起身道:“哎,来了。”好在是和衣而睡,略微整理,又拍了拍脸,算是清醒了一些,开了房门,忽见展昭此时已是官袍玉蹀加身,更显英气逼人,让她简直有些自惭形秽。 却说包拯下朝归来,却看见展昭已候在书房门口。 展昭拱手道:“属下参见大人。” 包拯甚是欣喜:“展护卫,本府几日前收到你的飞鸽传书,以为你快也要明晚才能到,却没想到这么快。” 展昭便道:“禀大人,陈州官商窝案属下已查实,且已掌握其中罪证,不过提前赶回乃是为了另一桩关乎人命的事。” “哦,”包拯捋着颌下短须:“既是关乎人命,你且先说。” 展昭便将如何遇见沐晴云,又如何带她赶回开封府之事简而言之。 正说话间,公孙策也到了。 公孙先生道:“这毒甚是罕见,依你所言,那女子中毒已近两日了?她现在如何?” 展昭忙道:“她此刻正在院里候着,我这就叫她进来。” 沐晴云进得屋来,但见座上一人面黑如炭,不怒自威,当是青天包大人;一旁立着一位布衣先生,颇有书卷气,想来就是公孙策了。她怀着由衷的崇敬之心行过礼。 公孙策让她捋起衣袖一看,那黑线已蔓过手腕,离肘窝约三寸处。眉头紧锁为她把脉观舌,道:“果是缠叶藤之毒,好在毒气还未攻心。” 展昭问:“可有解毒之法?” 公孙策:“有,只是听闻解药的配方极复杂,需要七七四十九味药材配制而成,而且鲜有人知……”他眼中灵光一现,道:“我想起来了,京城的御医中有人曾得此配方……” “谁?”包拯问。 公孙策道:“王离王御医。”又面有难色道:“此人虽就在开封城内,但听闻他告老归家以后,朝中之人一律不见,也不再替人看诊。” 包拯摇头笑道:“你们有所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