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暄张了张口，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徐明霁侧脸看向云暄寡淡却柔软的唇，笑意更深了几分：“如何？云姑娘不愿？” 一旁的掌柜的看看脸色难看的云暄，又看看笑意盈盈的徐明霁，却是大气也不敢出，那云二小姐同云大小姐是亲姐妹，徐明霁央着帮忙挑一条发带倒也算正常。 只是…… 掌柜的情不自禁地又擦了擦脑门的汗，他瞧着这两人之间的气氛怎么有些古怪呢。 他一个老百姓，这些官家人那是一个都得罪不起，眼见着这云大小姐抿唇不语使得气氛愈发沉重，掌柜的急得满头大汗正要硬着头皮说些什么，却听得店门口传来第三人的声音—— “没有人教过徐大人离别人的妻子远些吗。” 来人青衫玉带做儒生打扮，芝兰玉树，温文尔雅，正是京中颇负盛名的裴家嫡长孙裴青，然而此时却是面有薄怒，看向正朝着云暄倾身的徐明霁。 不知是被哪个字刺到了，徐明霁转眼间便收了面上笑意，似是连装都不屑装上一装，像是笑意盎然的狐狸陡然露出獠牙，才让人恍然惊觉，他本就是吃肉的。 徐明霁的目光如刀子般冷冷刮过裴青面上，张口嗤笑道：“今日这小小的衣裳铺子里倒是热闹，裴探花不在翰林院修你的书，倒在这儿同本官叫嚣，看来裴太傅的那顿棍子还是使得轻了些。” 早在听到裴青的声音时云暄就是一愣，她下意识地扭过头去，看着裴青紧走几步跨过来，隔着袖口握住她的手腕轻轻一拉，自己上前一步隔开徐明霁将她护在身后。 等云暄回过神来时掌柜的似是怕惹祸上身早已遁走，而徐明霁的最后一句话落入云暄耳中。 紧接着覆在她手腕上的温暖掌心微微一僵。 裴太傅是裴家家主，也是裴青的爷爷。 裴青自幼懂事知礼，文武双全，一直是这燕京世家公子的表率，如今又高中探花入翰林，裴太傅那般疼爱裴青，现下却忍痛使了家法，除了裴青违背家族意愿为外祖父奔走外，云暄不作他想。 “裴公子……”云暄神情复杂地轻唤了声，微微抬脸看到前方裴青的侧脸时，却不知接下来该说什么好。 裴青是因林家之事才受罚的。 云暄眼底不免浮上几分心痛和担忧。 想到那纸尚未落笔的退亲书，云暄垂下睫羽，轻轻动了动想将手腕从裴青掌心抽出。 她与他，到底是有缘无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