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脏污点点,就足以窥见他的几分性子。 “我听说阿耶今天回来,再加上今日弘文馆休沐,我就……”他拎着个食盒,眨眼间就蹿到了几人面前,眼也不眨就开始辩解。 钟庭波话还没说完,便对上了盯着他的钟知微似笑非笑的眼神,他咽了口无形的口水,话锋一转:“虽然弘文馆未到休沐日,但庭波实在太想念阿耶了,所以即便翻墙也要特地出来见阿耶一面!” 钟知微还未作出反应,钟三丁就先大笑出声:“哈哈哈,好儿子,不上也罢!上了那么多天还不许歇息歇息呀!今个儿我说了算,今天不去了,明天再说。” 这下一家子才算是齐齐全全,钟家家宴一向是合食,因而一进中堂,钟庭波立即将手里的食盒放上了乌木板足案,献宝一般打开食盒的盖子道:“阿耶!炙牛肉!” 靠着乌木胡椅的钟三丁,立即喜出望外直起身子来,他对着食盒探头道:“儿子,有本事啊!多少年没吃到这一口了,你怎么弄来的?” 钟庭波摊手自得:“那我是你儿子,我有什么弄不到的?!小意思!” 钟袅袅也忙凑了过去叹声道:“哇,阿兄!” 端正坐着的钟知微搁下刚刚端起来的酪浆,抚额又叹起了气,不过一天,几乎快把她一个月的气都要叹完了。 家中无主母,她早早就自觉替亡故的义母担起了府里管事的职责,这么多年下来,阿耶同弟弟妹妹的脾性早已摸得再不能更清楚了,但一些时刻譬如此刻,她还是会禁不住忧愁,这一家子,往后该如何是好? 而叫钟知微发愁的根源,可不知她的所思所想,三人已经拿起筷子聊起来了。 “我不在的这几个月里,京里有什么新鲜事儿嘛?” “新鲜事儿,那就要数前阵子上巳节曲江池的探花轶事了,阿姐……” 上巳节,曲江池,探花。 这三个词一出,钟知微原本唇角无奈勾出的那抹笑即刻消失了,在钟庭波提及她不想听闻的内容之前,钟知微率先淡声诘问道:“庭波,杀牛要徒一年苦役,你这碟炙牛肉怎么来的?” 钟庭波被问了个措手不及,他结结巴巴道:“牛是误杀的,按律例,不算有罪的。” 钟知微眉梢微动,又道:“你是怎么杀的?谁能证明你是误杀?找了哪家相熟的食肆做的?你能确定那家食肆不会出卖你?还有……一头牛,就捧回来这一碟子?” 钟庭波低着头,不敢直视钟知微的眼神。 “钟庭波,说话。”钟知微声音渐渐寒起来,钟庭波如同霜打的小白菜一样蔫了,闷声回话,“阿姐,我是吹牛的,我连杀鸡都不敢,我哪儿敢杀牛啊?” 小少年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是金明远他们家杀的,他跟我打赌,把这碟子炙牛肉输给我了而已。” “连个鸡和牛都不敢杀,你还好意思说!”钟三丁啧啧称奇,拍着桌子又掐起了腰,似是要训人的架势。 “阿耶,庭波,别闹了!一个朝廷官员,一个弘文馆学子,这样像话吗?”钟知微面带厉色道。 “是,圣人体恤阿耶军中出身救驾有功,不苛求阿耶的仪态,但也不可如此无度。别的不说,就这一碟子炙牛肉,若是有心人借此状告我们将军府,是不是又多了一桩麻烦事?!” “是不是又多了一桩麻烦事?”钟袅袅隔岸观火,火上浇油般附和上了。 “知微,我一个市井屠户出身的大老粗,谁闲得没事状告我啊。”“对啊,阿姐,我一个没有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