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裴檐雨泰然坐于红木椅上,这贺老是顽固不化,高傲戏人。可如今听着他此番言论,觉得这泊落镇的人也并非真的眼盲心疾,至少还能推举出一位真正心怀百姓的人。 “贺老,你也不必说这种话。这事儿也不是你一人的错,大伙儿虽然没什么文化,但也都是些仗义人士,这神仙降下的罪名,我们一起担了便是!”说此话的是孙老汉,他肩上还挑着两只木桶,目光如炬,晃晃惑人。 “就是!就是!贺老,大伙儿都知道你年纪大,满心眼儿里装着我们这些人儿,我们的心也不是石头做的,自然也不能让你一个人担着大伙的过错!” “唉,你们还年轻,你们还不懂这泊落镇中以往发生过何事!”贺老沉沉叹气,一瞬间似乎也苍老了许多,一向干净平整的灰橘色深衣也因为佝偻着的脊背压出了许多褶皱。 “这沂国……”贺老顿了一顿,没有再继续向下说。 静云敲了敲锣,示意他们安静。 这时的众人已经慌成了一锅热油里的蚂蚁,心中都似被密密麻麻的虫蛇啃噬着,望着坐于戏台之前如山沉稳的临安王妃。 临安王妃身着一袭白衣若雪,坐于红木椅上如钟,上扬的眼尾衬着她一双眸色沉静,面容整肃。 “诸位也不必过于担忧,既然我家小姐今日在这里提出此事,那她必然也是想到了解决之策,能助你们脱离咒术之困的!” 之前泊落镇中人待裴檐雨如何,众人心知肚明。 他们大多都是在自家邻里欺负一个外来人时,在一旁袖手旁观,亦或者是出言附和。说得难听点儿,他们都是帮凶罢了。 泊落镇民纵使脸皮再厚,也做不到要求临安王妃不计前嫌去帮他们。 “之前是我们泊落镇的人多有得罪了,还请王妃出手相助!”贺老甩开一直攥在手中的拐杖,在身旁几个青年的搀扶下,向着裴檐雨抱拳行礼。 他的脊背似被千钧所压,几乎就要跪在地上,“有什么要求,王妃您尽管提便是!” 裴檐雨自红木椅上起身,身子挺拔纤长,却不显得细弱,是有一股如修竹般不屈不挠的韧劲在内。 临安王妃哑口,她不能言语,连澄清一事都是由身旁的婢女代劳。 可此时,她穿过人群,以往对她不屑,对她羞辱,对她出手的众人纷纷后退,一双双眼目注视着她,再无一丝一毫的不敬神色。 裴檐雨走到几乎要趴跪在地的贺老面前,纤纤素手扶住贺老的胳膊,将他从地上扶起。 贺老抬头,望着裴檐雨那双微微上挑凌厉的眸中尽是笑意,有些愣神。 刹那间,似乎整个泊落镇的命运皆系于眼前这个女人的手里,皆系于一线。 而她,愿意相助。 “小姐也并非是个贪权慕禄之人,她也不愿用此事来要挟你们心悦臣服。” “她只愿,你们将她视为平等即可。” “莫要在为难她了······”此话是静云自己所愿所想。 贺老借着裴檐雨伸来的小臂站起,那一双浑浊的眼球被泪水浸染,也透出几分清澈。 “好!好!好!”贺老颤着声说道,“那王妃便是我们泊落镇中的一家人了,王妃也不必跟我们过于客气。” 裴檐雨扶过贺老,穿过人群中的间隙,向那七丈戏台前走去。裴檐雨将他带到那个红木椅旁,让他坐于其上。 “不可,这椅子还是王妃坐吧!”贺老却是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