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道。 可是一位普通百姓,又怎能对王室指指点点,不过就是仗着远离京都,又借着这临安王不得势,才敢骑到他们头上。这泊落镇中百姓,将虚伪的嘴脸演绎得淋漓尽致。 “贺老你可别怪这丫鬟,这王妃残疾可是我们都知道的事,还将人家的痛处拿到明面上说,是不是有点太不尽人情了。”苏宝同故作造作地掩住口鼻,将“残疾”二字念得极重。 裴檐雨倒是算看出来了,这泊落镇的人无惧是非,只知护着内里人。 这苏宝同和这贺老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目的也只是给她这个异乡的王妃一个下马威,让她下不来台,借此又能暗暗打压一番高高在上却又纨绔无能的临安王。 野性难驯。 静云也只是一个普通的丫鬟,没有一夫御万敌的气势。在众人的一声声的声讨下,泪水很快就浸满了眼眶,在里头倔强地打转,极其争气地没有落下。 裴檐雨无奈叹气,将怀中的缪莘莘递给静云抱着,自己一人向前几步,将这一心护主的丫鬟和无辜年幼的孩童揽到身后。 一双眼尾微挑的眸中尽是冰冷,缓缓地环视周遭,看进每一位还在吵嚷的闹民眼中。 苏宝同第一次见到裴檐雨这幅模样,平日里垂在两颊的青丝被冷风吹起,微红的下眼睑衬得女子清贵绝艳。 眉眼压低,气势迫人。 这临安王妃虽是哑口无声,但常年来身居高位的气势依旧摄人,脊背挺直,傲骨铮铮。一时间周围人也都噤了声,不敢在她的面前造次。 苏宝同见裴檐雨仅是一个眼神便震住了场子,狠狠地磨着后槽牙,有些不甘心地向前迈了两步,再次张口,却被身旁的贺老用拐杖横在前头拦下。 贺老是声音粗粝沙哑,“等等。” “哒——” “哒——” “哒——” 这拐杖敲击地面的声音极富特色,拐杖的每一次落地都带着试探的窸窸窣窣余响。 除了裴檐雨三人外,在场的泊落镇的百姓皆知来者是谁,不约而同地放轻了呼吸。与之前被裴檐雨强压下的寂静不同,这次的默然是泊落镇百姓出于真心的恭敬。 众人顺着声音的来源望去,一张张黝黑质朴的脸上隐隐露出些红晕,这幅激动的神色使得裴檐雨也起了些好奇。 究竟是个什么样个人物,才能驯服得了这一帮子刁民? 周围挤挤攘攘的人群齐刷刷地分开了供一人行走的道路,裴檐雨便顺着这空道望去, ——祁水浅浅,明月石桥拐角处的几簇青湿苔藓肆意生长。 草木有灵,心有怜兮,无心染上如玉公子的半分白衣边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