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七八岁的草姐儿,也知道女儿河是做那皮肉生意、不三不四的地方…… 洁身自好的花娘子是被他们逼到了绝路…… 是他们逼死了花姐姐! 草姐儿攥紧了拳头,无比愤怒。 花朝节那日,花娘子难得出门,却只敢和草姐儿她们一群小丫头子斗草。 花娘子美丽苍白的面庞上浮现一丝忧愁,唉声叹气地说道:“如今也就你们这些小丫头子愿意和我玩了,旁人……都只说我是克死夫君的扫把星……” 几个小丫头子怯怯懦懦,不敢说话。 唯有草姐儿站了起来,拍了拍花娘子的肩膀安慰道:“花姐姐,你才不是扫把星。” 她又举起了手中的梅花赠给三娘,“花姐姐就像梅花,我阿娘说过,梅为花中魁首,在百花之先盛开!要我说,花姐姐往日还有一门好姻缘,须得一个如松柏一样的好姐夫来配呢!” 花娘子羞得满脸通红,眼神却多了一丝光彩,她丢下手中的萱草,朝着草姐儿扑去,“你一个小妮子,瞎说什么呢!看我不撕你的嘴去!” 昔日斗草的欢愉景象浮现在小草的心头,转眼间,花姐姐却如枯萎的梅花一样凋零了。 她嗓子都哭哑了,再也哭不出声,只得啜泣几声,将竹篓里的几株盛开的桃花放在花娘子的墓前。 “花姐姐,阿娘说,善良的人死后都会去西方极乐世界,那里一年四季都盛开着鲜花,有吃不完的粮食和糕饼……” “花姐姐,你人这么好,一定能到那里去的。你若在那里见了阿娘,你给她说,小草很想她……” 说罢,草姐儿又撒了几滴眼泪,这才恋恋不舍的归家去。 …… 待她快到家中,却已是玉兔初上之际。 她抬头望了一眼漆黑的天,心中暗道不好,她哀悼花姐姐,竟是忘了时辰。 她走近一瞧,果见家中堂屋里点了灯火,阿爹佝偻瘦削的身影映在了纸糊的窗户上,像是一个被大雪压弯了的竹竿。 没赶上在阿爹回家之前烧火做饭,定是要挨骂的。因而,她放轻了脚步,正准备蹑手蹑脚溜回到厨房,先将竹篓中的鱼儿炖上,再到阿爹面前领骂。 她刚从后门溜进厨房,果然听到徐老婆子在里间大骂道:“这个草姐儿,当真是个野孩子!都这个时辰了,一天到晚光顾着玩,哪里想得到家中还有她爹、弟弟、我这个老婆子等着她做饭呢!她想饿死我们不成!” 隔壁又响起了陈老五那木讷的声音叹了口气,有气无力地说道:“娘,你先消消气。我看锅里还有早起剩下的稀粥,就些咸菜吃就罢了。” 徐老婆子一听这话,又大骂了起来:“怎么!又吃稀粥!我这个老婆子受得了,你一个大男人,累死累活的干了一天农活能受得了!况且还有珠儿,他那个年纪,合该吃些好的,怎么能天天喝稀粥!” 陈老五无力地抬起眼皮,看了中气十足的徐老婆子一眼,心中念道,你既然不想喝稀粥,那就下地烧火做饭。你只是腿疼,怎么就下不得地了。 但他毕竟是个老实人,又念着素珍临死前,千叮咛万嘱咐,要善待徐老婆子,只得忍气吞声。 里屋陷入了短暂的沉寂。 草姐儿松了一口气,正准备走进去负荆请罪,谁知又听到一声。 “老五,前儿个我给你说的草姐儿那件事,你想得如何了?” 草姐儿听提及了自己,倒不好贸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