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被一声情绪高昂的呼喊惊醒的。 “锵锵,新同学闪亮登场!” 眼睛啪一下睁开,我迅速扫走睡意下意识坐起了上半身。 床铺发出吱嘎一声响,因为起得太急昏花的视野里还转着金星。 窗外已是灿阳高挂,整间病房都金光满溢。 迷蒙的眼前只见有人正朝我的方向走来,一只手成介绍状指着我的脑袋,我就是与那炸响在耳边的介绍语几乎同一时刻弹起上半身的。 “好默契!”他有些恶劣地笑道。 “悟,把伤员吵醒是很恶劣的行为。” 一个温和充满磁性的男声响起。 “小声点啦,她才输了一晚上的液!” 耳熟的女孩声线就在身侧耳边。 床的四周围上来两个人,把我叫醒的是拎我离开学校的白发少年。昨晚给我治疗的短发泪痣女孩正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刚刚放下手里的手机。 还有一个我没见过的男生站在床头,他的个子也分外高挑,和墨镜少年齐平。穿着熟悉的漩涡纽扣方领制服,只不过下半身的裤子样式不同,像是改良成的宽松灯笼裤。 他的黑发扎成丸子头,露出额头和整张脸,左侧垂下几缕刘海。气质温和的脸线条优越,是带着典型东方韵味的俊美。细长的狐狸眼,耳垂厚厚的,戴着黑色耳钉,整个人看上去清清爽爽的。 说教同伴的正义发言内容让人心怀好感,长发让他有种更沉稳而内敛的艺术气质,似笑非笑的眼眸深邃,第一印象是认真温柔的君子,再看深一眼便是琢磨不透。 “大家好。”我极速揉揉眼睛,让冒金星的视野变得清晰,然后对着每一个人行注目礼。 “你好,我是夏油杰,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二年级生。你现在就在高专的医务室里。”我看向他的时候,他很温和地介绍道。 啊,有来有往的打招呼,我也体会到了! 原来我所谓的官方组织是一所高校——听名字是在东京,教习的是咒术,他们穿着的是样式大致相同的学生制服。 救了我的白发少年昨天晚上一路从神奈川飞到的东京,好在距离不是太远。 “夏油君你好。” 我第一次感觉自己在和他人认真地相遇。 这个形容非常奇怪,但我找不到更好的说法。“相遇”这件事有无限种形式与风格,有多少个相遇的人就有多少种形容词。我从来没有觉得和谁的相遇有如今这般被仔细注视。 如果说昨晚的相遇是意料之外——白发苍瞳的少年从高处跃然而下,像他的第一句台词那般如同“高空抛物”闯入视野。那次相遇是暴风眼随心路过吹歪了主线与我强行交汇,那么这一次晴朗天气下平凡至极的自我介绍就是淡然安静的同类相吸。 他回应一个微笑,我总有种照镜子般的错觉。他很合我的眼缘,是见到觉得在互相注视的感觉,我们看了对方一眼,清清楚楚地感觉看到了。 他是非常复杂的一个人,但也是非常简单的少年。 “我是家入硝子,我们和他都是同级生。”有一双妙手的女孩对我伸出手掌。 我的吊针已经打完了,输液架撤走,除去身上是病号服已经看不出哪里是个伤员,甚至针孔都消失在手背上。我感激地握住她的手:“家入同学辛苦了,谢谢你给我治疗。” 家入硝子眨眼,我们握了握手,她却稍稍用着力气没有立刻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