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老师,她挡黑板了!哎呀,你让让,我看不见写的东西——”赤平把自己的上半身转得像大风车,但其实我根本挡不住他的视野。 哄堂大笑。 几乎全班人的视线都聚焦到赤平身上,而后转移到我。我看见无数双黑溜溜的眼睛,好多五官各异的脸。后排传来了江藤的笑声,她嗓门大,哪怕压着声音也辨认得清楚。哗众取宠的赤平也听到了,一时间神情得意风光,眼睛比他腕上好表的玻璃盘都要亮。 没有等讲台上的男人说什么,我很不配合地钻出门去,就像捧哏的上班了却只是站在那里发呆,倒显得逗哏的有些发蠢了。 出门是要去水房把墩布涮干净。已经上课了,走廊里人很少,但我路上也碰见了路过的老师和去上卫生间的学生。那惊异的目光是投给我的脏衣服和已经开始结块的头发的,当然,我的脸依旧若无其事地抬着看路,也许是被我眉毛睫毛黏在一起白花花给吓的。 很快完成了自己的工作。 “哈哈哈哈……”我走时无声地关好了教室的门,里面的声音听着有些闷,好像在很遥远的地方传过来。 再次回到门前,我正要抬手的时候,头顶突然就感到一股冷意。那股冷意不亚于腊月的雪,从我的脖颈一直传到脊背。然后“啪嗒”的响声就在耳边放大放大再放大,滴滴答答的牛奶落地声伴随着我的羞耻心一起淌下去了。 “……” 骤然蹙眉,我在心里拧了自己一把。幸好这是在门外,此时此刻,没有任何人发现我,发现我握着拖把杆的手在剧烈颤抖,发现我的表情不那么淡然。 门口的地面已经干净了,涂着一层刚刚清理完的清水,能模模糊糊映出人形。我思考着,这是新的把戏,之前从来没有进门时天降过什么玩意然后淋我一身,看来从今往后要提防的事情又多了一件。 我用拖把杆推开门,然后才进去。 节目已经结束了。我再回来的时候,把卫生工具放回,走向自己的座位,已经没有同学对着我的形象大呼小叫。中年谢顶的男人在讲着让人昏昏欲睡的数学课,底下的同学已经不再配合节目演出时那样正襟危坐,该睡觉的睡觉,该聊天的聊天,一如往常。刚刚出演小丑的我也一如往常,已经无趣了。 “早见同学。”声音从耳边传来。 后桌已经把自己的桌子挪开了一大截,此时正支肘托下巴对着数学书点头,已然梦周公去。我先把椅子往外面搬了搬,然后坐下来。书包上的牛奶痕迹已经被擦掉了,甚至被打开放在一边,数学书本来在放在里面,但现在被摊开放在我的面前。 我偏头,那是刚刚举起手机还打开闪光灯的男生,是我的同座。 古河喊我的名字,递过来一张餐巾纸,他在微笑,皮笑肉不笑:“快擦一擦吧。” 我不理解。 其实,我被开了这样的玩笑,这些人很快就丧失兴趣,很大原因是我这个人没有冲突感,表现很乏味。 我长得很一般,左脸颊上生疮,这就算是丑陋了。已经快初三毕业,身材还是小学生,个头不高挑,也没有过分的矮。因为家境而饮食一般并不肥胖,也没有天天饿肚子而细瘦伶仃。 除去脸上的疮,这样的普通被霸凌者盯上的概率不大不小,只不过我倒霉罢了。真正的原因在于我的性格,我不讨这里任何人喜欢,不讨,也偏不去讨。 这间教室里,只有两个怪胎。 他的眼神在我身上来回扫过,因着距离近,避无可避:“不接吗?哎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