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不是,我一贯都是这样认为的,这回也不例外,因为我总是拿不准她的意思,或许她压根就没打算让我弄明白她。 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她并不在意我。 “怎么不一致?”我愣头愣脑地问她。 我终于明白过来了,可惜为时已晚,耀眼的流星已经悄然划过漆黑的天空,我却连它的尾巴都没看见,我真该把自己的两颗眼珠子抠下来,使劲仍在地上,然后再跺碎它们哥俩。 “管他呢,反正我就是喜欢你!”我径直说道,又一次把自己放在了正在起火冒烟的油锅上,不顾死活地煎熬起来了。 当然,我也在认真考虑,在“管”字前边究竟是用“他”字呢,还是用“它”字呢,这真是不好确定的一件人生大事。 “我一直都拿你当兄长看待,”她随后直接甩出了一连串的狠话来,搞得我有点应接不暇,不明白她的内心又起了怎样的波澜,同时我又该如何恰当地应对,“可是你却一个劲地逼我说话,你既然是这样的话,那我嘴里可没什么好话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不过我愿意听你的,不管你说什么话。”我这次下贱得真够可以的,说是花样迭出也不为过,连我自己都觉得恶心,恨自己在夏黛云面前如此的不自重,不过我也是没办法才这样的。 正是城南小陌又逢春,只见梅花不见人,我空有一腔荡漾不已的春心,就是感动不了远在那头的孤灯佳人,这叫我如何是好? 放又放不下,拿又拿不起,真真愁煞老夫也。 千不该,万不该,不该顺着她先前的意思起了那个荒唐的开头,以至于现在不好收场。 据说这个世上最廉价的东西就是一事无成的温柔与体贴,一贫如洗的真诚与挚爱,如今这两项破烂玩意我这个天生的癞青蛙差不多都占全了,我居然还想着要去吃细嫩无比的天鹅肉,真是太不自量力了,太痴心妄想了,太自以为是了,太拿自己不当外人了。 我以为我是谁啊? 也不知道撒泡尿照照自己的脸。 “你觉得这样合适吗?”她又问,搞得我一愣一愣的。 直到此时我才知道,真正的离别既不是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也不是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而是在同样洒满温柔似水的皎洁月光的大晚上,她说着我不想听的话,我说着她不想听的话,就像城里的鸡和农村的鸭在徒劳地对话一样,尽管“咯咯”声和“嘎嘎”声不断,你来我往的样子也很好看。 “请问,又有什么不合适的呢?”我嘴上虽然这样说着,其实内里是越来越没有自信心了,事实上我已经败下阵来了。 虽然我总是以为人生不过就是从风花雪月到柴米油盐,最后再到终老床前的一个单向的过程,原本也没什么奇特之处,大家都是具有七情六欲的凡夫俗子而已,她根本就犯不着和我如此较真,大可以逢场作戏就是了,就像古代行军打仗的时候逢山开路、遇水搭桥那样自然,但是她显然不这么认为,她似乎在迫切地追寻一个可以说服自己臣服于我的理由,否则的话她绝对不会轻易踏上我的贼船的。 她都已经说过了,她不是那么好骗的。 “你既然是这个意思,那就算了,”想通这些我以为历历在目的清晰可见的关节之后我又悻悻地说道,且觉得她一定会对我再次产生哪怕是点滴的同情和恻隐之心,“我也不好再厚着脸皮纠缠你了,我懂得知难而退的道理,我从来都不想强人所难。” 早逝的人永远都不会老,只要有人记得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