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半死半活的蠕虫也觉察到这点,它扭动得更厉害,像一条血肉长鞭,气势惊人地捶打地面。眼前再次扬起浓浓烟尘,飞沙走石中弥漫让人几欲作呕的臭气。 伊芙不再隐瞒身份,作为魅魔张开她漆黑发亮的羽翼,挡在我和凪身前。我看到一条布满小小鳞片的细长尾巴。 “你打到我脸了。”我揪住扁平的桃心状尾巴末端。 伊芙瑟缩,转过身瞪我,满脸通红,“别、别随便碰魅魔的尾巴,你想死吗?” “抱歉,但你真的打到我脸了。” “哆嗦!流氓,变态!” “什么?” “人面兽心,衣冠禽兽,斯文败类!” 伊芙抱起手臂,像要把鸡皮疙瘩都搓下来似的用力摩擦。她骂得太夸张,我无语地和她大眼瞪小眼。 “唔……”凪来回打量我俩,“搞不懂你们女生。” “那就别懂!”/“凪,你别说了。” 我和伊芙同时看他。蠕虫的挣扎程度也在这一刻爆发到最大,它绷直身体,不偏不倚朝这边砸下来。伊芙和凪相互使眼色,她抱起我飞到空中,凪则矫健地在不同树枝和地面跳动。 蠕虫砸了个空,我们分开行动也令它行动陷入迟滞。但这停顿很短,它再次抬起身体,就朝凪发起猛攻。仿佛对我和伊芙没有兴趣,它冲出地面只是为了凪,或者说,森精灵白鹿。 “伊芙,我想起来了!”我立即把当时在枯木中读到的记忆说出来。 伊芙一下子恍然,“恐怕,还来不及出世的森精灵被蠕虫吞噬、污染,已经暗堕。但刚才被白鹿还有你的力量刺激,又醒过来了。喂,白鹿!”她对凪叫喊,“我有个主意,去地下!” “地下?” 凪望过来,继续躲避蠕虫横冲直撞的攻势,姿态和表情都显得游刃有余。 “那个大坑,它下半身一直藏在里面,绝对有问题!而且,白鹿、祝愈师还有魅魔,我们三个要是被宫廷和冒险家协会的人看见,解释起来也很麻烦。” 理智上可以明白,感情上不能接受。我忍不住嘲讽,“都是刻板印象,脑子转不过来的迂腐的东西。” “你想闹革命吗,祝愈师?我很支持,但现在还不是时候。”伊芙笑了笑,把我抱更紧一些,扇动翅膀朝还在不断塌陷的深坑飞去,“给你五秒钟,后悔了我就把你丢下,我和白鹿去解决。” “你想得美。” “哼,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伊芙和我带着挑衅看向彼此。另一边,凪也在拔地而起的树根和藤蔓掩护下飞快跑来。勉强汇合后,凪说尝试攻击蠕虫,然后有声音从伤口里涌出。 “地下没有阳光,再强壮的树也没法把根须伸得更长。那个精灵又冷又渴,只有吃掉蠕虫的血肉。它还没死,但被彻底污染了。” 我问,“这条蠕虫,本质上堕落的森精灵?” 凪表情凝重地点头,“而且它说了想杀我,问我为什么这么雪白,它又很丑陋。它想活过来,回到地上,回到森林里。” “没戏的。”伊芙说,“它已经死了,支撑尸体活动的只有怨念。我以黑暗居民的身份郑重提醒,别抱侥幸心理。” “我知道。”凪低垂着眼脸,听不出话中的情绪到底是什么。但他抬头看我时,目光十分坚定,“姐姐,我不想把它交给别人处置。这是森林的事情,应该我去处理。很麻烦,但没法只是看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