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质问得好,凪。”克里斯并不责怪,笑道,“想变强的是你,想得到她随时随地支持的是你。现在,希望她远离前线,远离自己的也是你。这世上可没这么两全其美的好事情。” 像被戳到痛点,凪握住茶杯的手指发力,指节绷紧发白。 两个人的对话给了我启发。 一般来说,祝愈师、药师这些治疗人员,自然要待在更安全的后方,太接近主战场反而帮倒忙。 我征询道:“要是后方人员具备平均水准及以上的战斗力,就算和先头部队保持随行,也不至于成为累赘吧?” 克里斯愉快接过我的提问,“那么祝愈师,你能战斗吗?准确地说,你杀过人吗?” 杀人…… 许多片段在脑中闪回,我有一瞬间失神。仔细回想的话,和凯撒成为秘密共犯的暴风雨之夜,并不是我初次尝试的时间,但也不是第二次。 体会杀人的感觉,发生在更早之前,在我来祝圣院之前。那时的我还在诊所给监护人打白工,冒险家和雇佣兵进进出出,他们的经历惊险得仿佛不真实。 第一次杀人的回忆也渐渐失真,我已经记不清那个人的脸,我们从堆满尸体的矿坑里爬出来,然后点燃火药,把这件事和入口一起炸毁了。我没和千切他们坦白,完全做不到。 “姐姐,姐姐!” 凪用力按住我肩膀。茶杯被他往桌上一放。茶水晃出来。 我是被这细微的水声惊醒的。这让我想起那个矿坑,脚踩过积水的坑洼就会发出这种声响。 我差点跳起来,大口喘气。 周围安静得可怕,克里斯一直在观察,他的视线密集得像针,尖锐得像针。理智地,我咬牙承认了,“是,我杀过人。” 克里斯没有表现得吃惊。唯有凪张大嘴,“姐姐?不,不会的,你……” “不,凪。这是真的。” 他们的反应反而让我振作,也有些说不出的不满,就像是他们把我归为弱势的一方,胆小经不起折腾,进而否定我的可能性。 不是这样,我没这么简单。 有些事不是我无法做成的。无论我是祝愈师,还是女人,和身份立场无关。 我恢复平静,也故意用残酷的字眼讲述祝圣院不为人知的秘事。对我来说,平躺在我面前的人,无论受伤的、垂死的,还是已经消亡,其实都一样。差别无非是查明病因,或者查明死因,然后是对应的治疗与下葬手段。 “不是统一装入棺材,埋进土里,一边听着牧师念悼词吗?” 典型的揣着明白装糊涂。克里斯这么问,我心想他为了凪。身经百战的漫城雄狮,现在正在给未成熟的幼兽上课。然后我像个助教。 真有你的,克里斯。你既是完美绅士,但本质仍是战士,更高级的那种。 我多瞄他一眼,再考虑凪的心情。我已经听说蓝色监狱的试炼如地狱般严苛,而我正在说的东西,对他是另一种残忍。 端详少年隐隐发白的脸色,我心里叹息。 凪,如果你想要继续前进,就无法回避死亡,尤其是表面和你无关,其实与你命运相连的陌生人之死。无论是奔赴的战场,还是平常的现在,到处都充斥这样可怕的悲剧。 我说:“一部分棺材是空的。像是被烈性传染病夺去生命,这样的尸体必须焚毁。” 克里斯有意补充,“嗯,我还听说怀有身孕的女性也不得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