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声音找回去。 骑士团附近的山里不应该有野兽,这一点我可以放心,但无故外宿不太好,我又是刚刚报道。 正在认真想办法时,一只乌鸦落在更高处的树枝。好像这棵树是它的地盘,它对我不断发出沙哑的怪叫。 只是撵我就算了,我发现这乌鸦竟有一双绿眼睛,苔藓那样又湿又冷,目光阴戾。 不像正常乌鸦。 祝圣院不能保证百分百治愈率,乌鸦总是驱之不散。我见过它们或乌黑或深赭的眼睛,唯独没见过这么诡异的冷绿色。 就在我心里发怵,警惕可能向我啄过来的乌鸦,树下传来枯枝被踩断的响动。 我抠紧树皮,眼角余光朝下瞄去。 千切。 我和他那双朱砂色的眼睛同时发现彼此,然后都怔住了。 “……”他嘴唇翕动,似乎在呼唤我的名字,带着不确定的迟疑。 我被他吸引,深深摄受,好几秒钟后才想起那只乌鸦。可当我转眼看过去,树梢上空无一物。耳边连振翅飞起的声音都不曾有过。 这怎么回事? 我确定乌鸦不是凭空出现,我亲眼看到它慢慢落下,站在树梢收拢翅膀。 后背立即冒出冷汗。我朝树下望去,蹲下身体。 “千切。” 我带着急切和不安,我呼唤他。 因为听到我声音,他脸上迟疑一下子变成惊讶。千切朝树下迈步,正好站在我的下方。 他的玫红色,眼睛,头发,微张的嘴唇。他如此明亮,周围格外幽暗。 千切…… 我在心里呼唤,着迷感激他在夜幕中的出现。他像我的意外,此刻我命运般的救星。 感动积累到某处极限,我注视他时,呼吸里也带着朦胧又破碎的气息。无数闪回的片段,我想起挖出来的土豆,方言的对话,渠水暴涨,狗叫,马厩有潮湿的味道。还有他窗外的大丽花,红樱桃铺在蕾丝边的桌布,他给我看画有服装设计的草稿。石墨的气味像一段绝妙的旋律。 “下来吧。” 他叫我名字,唤回我神志。 红色的花,红色月亮一样的童年玩伴。 和他之间不过四五米高度,但这点距离我也忍无可忍。不只是今天,从两年前起各种各样烦躁不堪的情绪全部涌上来,我想投入月亮的光芒中,它使我安静。 “接住我,千切。” 我直接跳下去,朝他张开双手。 迎接我的是结实的怀抱。他精准无误抱住我,一边朝后仰,倒在地上充当缓冲的肉垫。 短暂的天旋地转后是仿佛静止的时间,我趴在千切起伏的温热胸膛,忍不住长长叹一口气。 “好久不见,千切。” “……” 没说什么,他默默用手环绕在我背后,仿佛在确认我的存在一般抱住我,越来越用力。 “千切,我会缺氧的。” “……” 我小声的抗议只让他停止更深的压迫。很久后,他仍把我禁锢在他怀里,什么话也不和我说。 我的脸贴在他侧颈。动脉的起伏,血管的舒张磁场一样向我发出信号。我试着解读,又什么都不想思考。 此时此刻,千切怀里是全世界最安全的地,只需要相信,只需要感受,仿佛渐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