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寒俊眸之中浮光掠过,薄唇轻佻露出一抹讥讽弧度,“皇兄明知故问吗?”
“呵。”元宗帝缓慢地从龙椅上起身,慢悠悠地踱着步子,躬着身子在御案前走动着。
“自幼你就与朕最亲,从来不会忤逆朕,就连父皇都说我们两兄弟是皇家的典范,兄友弟恭。”
他缓缓直起身子,口气也逐渐变得凌厉,“可你为了那个女人,几番与朕作对,几番忤逆朕,你可知道你的所作所为,令朕齿寒。”
“边境死了那么多人,那么多城池被北汉国掠走,你却还要维护她,你心中还有朕这个兄长吗?眼中还有我们大夏江山吗?”
面对元宗帝斥责,楚云寒不恼不怒,不急不躁,神色淡淡地说道:“皇兄,您让臣弟失望,您也知道边境损失无数,然而您没有担起大任,而是将一切罪责推诿到轻舞身上。”
“您让一个女人为您扛罪,臣弟真为你感觉到羞耻,这些话臣弟在百官面前就想说,如果不是轻舞阻拦臣弟,您还能悠闲地坐在长春殿等臣弟。”
昏暗的光线之中元宗帝脸色黑沉了下来,与正殿外黑得伸手不见五
指的夜空融为了一体。
“您若是要处死轻舞,那别怪臣弟无情了。”楚云寒也不想与他谈什么兄弟情,直截了当地抛出一句致命的话。
“您知道的,臣弟的本领可不止领兵打仗。”
“楚云寒,你这个大逆不道的人。”元宗帝震怒,有些癫狂地瞪着他,“你若是敢劫法场,或者做什么过激的事,丢了皇家颜面,朕绝不宽恕你。”
“您如此痛快,一声令下就要取臣弟女人的人头,臣弟还有什么可顾忌的呢?”楚云寒冷冷甩袖,微光照在他俊美的脸上,衬得他越发清贵无双,气势迫人。
元宗帝气得头痛脑裂,捂着胸口,昂头大喊,“父皇您若是有眼,您应该好好看看这个不肖子,他为了一个女人如此与儿臣对抗。”
“父皇若是有眼。”楚云寒也没必要在伪装了,冷硬地反驳他,“他一定会后悔让你继承了皇位,边境由臣弟,嘉王守着,你在朝堂做什么?”
“炼丹,求长生不老,将大臣们玩弄于鼓掌间,对百姓的疾苦视而不见,对将士们的牺牲视若无睹,父皇若是看到你这样祸害他打下来的江山,他
一定会抽你这个昏君。”
楚云寒双眸闪着泪光,在他的心里皇兄一直都是高大神圣,无人可亵渎的存在,然而经过一次次的真相打击,他幡然醒悟。
面前的皇兄已经彻底变了,他再也不是那个励精图治的帝王,而是大夏朝的烂疮。
他不由觉得厌恶,狠狠拂袖,由衷忠告元宗帝,“皇兄,您可以骗过大臣,可以骗过百姓的双眼,甚至骗过母后,但是您骗不了臣弟。”
他无奈的,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才继续缓缓吐出话来。
“皇兄,您好自为之吧。”
语罢,楚云寒转身就走,扬长而去。
元宗帝怔在原地,好一会儿他才缓过神来,急匆匆地追了出去。
殿外寒风四起,吹得人眼花缭乱,元宗帝的龙袍被吹得猎猎作响,在空中飞舞着,他顾不得寒冷,摇摇晃晃地追着楚云寒。
“你给朕站住,站住。”
楚云寒犹如旋风一样,早就离他远去,他立即朝身边的宫人大喊,“快,去把齐王追回来,追回来。”
夜晚寒风刺骨,呼呼的从夜轻舞的袖口灌入她体内,即便她裹着锦被,也觉得冷。
想想边境
的将士日夜这样冻着,一夜寒风便都僵硬了,死了。
这是多么悲哀的事。
她这样想着,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也不知过了多久,牢房的门打开,只见久违的夜清红,身穿粉色宫装的她面罩着纱巾,手中提着食盒,朝她缓步而来。
“我的姐姐,妹妹我来看你了。”夜清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