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大口喝起酒来。 良久,他轻声道:“出师试炼,我想带孟娴一起上山。” “想好了?” “想好了。” 逍遥散人摆摆手:“快滚,喝的醉醺醺的,招姑娘家烦。” 萧承安轻笑,将外袍留下,披在师父身上,而后转身跃下屋顶。 月色下,女子一身天青色单衣,静静的躺在莲花池畔,手边散落着一点没来得及抛出去的鱼食。 皎洁的月华洒在她的脸上,更添了一丝清丽。长睫垂下,眼眸虽阖着,萧承安却能轻易的描摹出它的形状。 那是一双灵动清润的杏眼,眼头尖尖,眼尾略挑,吃到喜欢的点心时会满足的眯起来,取笑他时满眼狡黠像个小狐狸。 平日里总是不饶人的嘴此刻安静的闭着,显出几分罕见的乖巧。 萧承安酒意微醺,忍不住走近,当真孟浪的伸出手去抚摸那轮廓。 微凉的手指点在小巧的樱唇上,唇瓣微张,露出一丝惑人的水红。 萧承安仿佛被烫到一般收回手,呼吸急促,握紧了手指暗恼自己。 良久,他伸出长臂,轻轻抱起沉睡的少女。 那洁净的额头贴在他的胸膛上,与他狂乱不已的心跳只隔一线。 小心地将心上人放在床榻上,仔细掖好锦被,年轻的剑客终究是没忍住,借着几分酒意,小心翼翼在那光洁的额上落下一吻。 月上中天,青年离去后许久,孟娴睁眼,呆呆的摸着额头,一声轻叹。 ** 冠礼那日,京中有些底蕴的世家皆来了人,孟娴跟在萧母身侧,将宾客迎入家庙。 辰时正,典礼正式开始。 萧承安换下了劲装,着一身月白色云锦长袍,腰束玉带,佩着玉珏香囊,袖口与衣摆处皆绣着天青色的君子竹。 恒如剑虽还带着,却不大像杀人的武器,更像是诗会上的公子,饮酒作诗到兴处会拿来舞的饰物。 萧母为他解开发髻,重新梳理头发,缠上青丝发巾。 往常总是半披的长发被一丝不苟的束了起来,在亲友的见证下,萧承安一步步走上堂前。 逍遥散人敛了神色,难得的严肃。 他先是伸手扶正萧承安头上的发簪,而后取出一顶缁布冠为他戴上,口诵祝词。 萧承安拱手拜礼,退回后院更衣,复加新冠。 整套礼节庄严繁复,足足换了三套衣服,三进三出,三加其冠。 从青黑朴实的缁布冠,到雪白的鹿皮弁,最后则是一顶雅正端方的青玉银冠,逍遥散人三加三祝: 一冠敬古,“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师长叮嘱他应抛却幼稚,迈向成熟。 二冠赞力,“敬尔威仪,淑慎尔德”,师长告诫他要举止端方,谨行良德。 三冠赐福,“承天之庆,受福无疆”,师长祝福他承得天恩,福运绵长。 最后,逍遥散人手持青玉银冠,端正的、郑重的为萧承安戴上。 孟娴坐在最前排,身侧的萧母挽着她的手,美目含泪。 孟娴指尖有些发凉,心里酸酸涩涩的。 那声声颂祝满含期许,听在孟娴耳中却是如此的尖锐。 “承天之庆,受福无疆”,孟娴清楚的很,天道不会为他赐福,它恨不得萧承安早些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