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女儿犯了何错,要这样惩罚女儿。”夏瑞珠用帕子抹着泪,伸一手捋了些碎发到耳后,接着道,“女儿没有冬衣穿,唯一一件白狐氅也不知怎么就丢了。爹,女儿饿啊!你来看看,女儿吃的啥!” 顾启明没敢站起来,当时丑丫头三令五申的其中一条,就是让他坐死在这小凳上,仔细裙摆,一定要把皮靴遮好了。 他明白,一站起来,他的身高也会让人起疑,可他真没猜到她竟这般大胆,当着搜查人的面,哭诉起受虐来。 他瞄了那边一眼,眸光一亮,忙把一节竹杆放进了火中,火焰腾腾,窜了起来。 夏瑞珠此时还是没有看昭武将军和那些兵士一眼,只拉着夏季傅,走到那篮子崧菜面前,一张张菜叶子捡给他看,“爹,这样的,能吃吗?” 夏季傅一张脸儿,尴尬得要冒烟儿了,特别是身后周令似从喉咙,又或者从鼻中发出的那声嗤笑。 “将军,从隔壁屋翻到一条血裙,床铺上也有血迹。” 有兵士快步过来禀告。 夏季傅窘迫欲绝的那张脸儿,如调色板,一下又变白了。 一条淡灰的麻布裙,瞧着有些粗糙。 周令接过裙子,展开略一查看,马上找到了裙面上相聚很近的三块血迹,呈圆形,已干涸成褐色。 这血迹有些时间了。 他正想用手捻一下来加强判断,忽然,一只纤细的手伸出来,飞快从他手上欲要抽走那条裙。 谁人能从他手上抢东西,周令握紧裙子,下意识就要去拔刀。 “爹,那是女儿小日子来了弄脏的。” 夏瑞珠用帕子捂住脸,羞惭直喊,脖梗都红透了。 握在裙上的指头,细嫩如葱,特别是那指甲盖儿,粉粉的,衬在淡灰裙上,象朵小粉花。 盯着小花儿,忡怔了好一会的周令终于明白这句话的意思,象被烙铁烫了一般,立马缩回手去,没曾想,那只雪白小手同时一松,这条淡灰裙儿就飘飘然,往地上落去。 周令的反应从未这般快过,伸手一接一甩,往下掉的裙子就往床上飞去。 意外的,裙摆飞展开来,似给梅姨娘盖了条小被儿,那三个小圆褐斑正正朝在上面。 周令觉得自己象个毛头小子一般,再不敢朝那边看上一眼。 夏季傅也是想明白怎么回事,羞赧万分地转了身,恨恨骂了句,“晦气。” 噼啪。 噼啪。 爆竹声炸成一片,终于打破了这个尴尬境地,周令和夏季傅似乎同时舒了口气。 夏瑞珠暗抽了抽嘴角,并不放过他们,细细哭诉声又响了起来,“爹,你瞧女儿这里连块炭都没有,烧的什么,那是晾衣杆,凳儿都烧了几张,再不敢烧了,就怕爹爹来了,没地儿坐。” 烟雾飞腾,竹爆声中,火星四溅。 夏季傅的脸象被火星燎着了,再也听不下去,扭头就走。 “爹,姨娘要吃药啊!” 夏瑞珠急喊,这一声,简直把雪幕都冲开了。 周令不知道他是怎么走出小院的,只看到有个中年人,管家模样的,气喘着刚刚赶到,就被夏老头一脚,踹了个跟头。 他多余的视线都没有留给他们,只听到身后似乎传来夏老头愤怒的大骂声。 站在夏府大门前,他捻了捻指尖,忽然觉得粗麻布也没回忆中的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