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在今晚之前，在孟惟的心里，她也是个出来玩的女生，好像可以随便就谈恋爱，随便就在一起，随便就能发生点什么。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彼此有好感，又都放得开就不要计较太多。 她或许还算有趣，相处过几次留给人的印象也还不错，至于以后嘛，今朝有酒今朝醉，谁还在乎以后啊。 孟惟注视着她，目不转睛，像是要看透她的所有心思，知道她现在到底在想些什么。过了一会，他面色凝重地开口道：“苏子杏，我没想过和你只是玩玩。” 他的这句话倒是出乎了苏子杏的意料，她戏谑地勾起嘴角：“你是想说，你是认真的？” “你为什么觉得我不是认真的？” 孟惟从口袋里掏出了烟，打火机的光在昏暗的空间里显得特别明亮。 他还有很长时间可以用来和苏子杏耗，他要知道她到底为什么觉得他不是认真的。他很少会那么主动，在他看来感情并不是生活的必需品。但苏子杏出现之后，他觉得，和她在一起或许是必须做的一件事。 孟惟摆出的那个架势，苏子杏一看就懂了。今天她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她是走不了了。是因为她的拒绝伤害到孟惟那高贵的自尊心了？ 既然他想知道原因，苏子杏就直截了当地告诉他：“孟惟，我看不透你，同样的，你也看不透我。或许你觉得我还有点意思，但这种冲动不是喜欢，更不是爱。我不想把感情放在一个飘忽不定的人身上，在我看来，你不是那种能定下来的人。” 苏子杏说这些话的时候满脸写着真诚，让人很难相信这是演出来的。 他过于炽烈，而她只是一个拥有寡淡人生的普通人。他们从一开始就不是在同一个世界里。 两个不同世界的人想要走到一块，要么一方受伤，要么两败俱伤，总是要有人为这段感情付出一些代价的。 孟惟自然不会是那个受伤的人，他的经历比苏子杏丰富，他知道怎么调节情绪，怎么让女人无可救药地爱上他。 苏子杏才发觉在她说完那些话之后，孟惟已经沉默了很久。他手里的烟燃了三分之二，半截烟灰还挂在上面。 孟惟在想什么？他会把她的话听进心里去么？还是说，她确确实实伤害到了他？苏子杏想不明白。话都已经说出口了，自然是收不回来了。苏子杏还没见过孟惟现在这个样子，落寞地看着她，表情复杂，半晌沉默不语。 其实如果他觉得他不是她说的那样的人，他大可以大声反驳她，为自己辩驳两句。 但是他没有。 沉默有很多种含义，而此刻的沉默代表着孟惟默认了苏子杏说的都对。他确实为他们俩之间的默契欢喜过，在天光微亮的那个早晨，他第一次觉得有个姑娘好像正在敲他心上尘封已久的门。 他其实在分开之后就迫不及待地想再见到她。和她说说话也好，不说话只是看着她也好，这种隔靴搔痒的感觉让人非常难受。 但确如苏子杏所说，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一个能定下来的人。这么多年，反正他的心从来没在哪个人身上停留过很久。 “奖牌你收好。” 两个人再面面相觑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苏子杏主动打破沉默，把手里的奖牌还了回去。 不管怎么样，拒绝都已经拒绝了，也没有回头说“算了算了，我不想伤害你了”这种话的道理。 孟惟没有接，他弹了弹烟灰，轻叹了一口气：“拿着吧，送出去的东西没有收回来的道理，你不要就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