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淑妃再往下便是宁夫人了,她的小腹已经略微隆起,只是或许是有孕的缘故看着也有些无精打采。 含碧坐在属于自己的位置上,瞧着席间气氛古怪,便推说自己要去更衣。含碧正看着一株紫宸殿附近的梅花,“崔昭仪好雅兴,竟是出来赏梅了。”来人竟是宁夫人。 洛云扶着她,为了宫宴她面上敷了粉,细细看上去却还是有些憔悴,想必怀这一胎也并不容易。含碧微微挑眉道:“夫人怎么来了?” 宁长雪笑着望她,“殿里闷,出来透透气。”含碧也回以一笑,“妾也是,不过夫人还是要小心,这夜深路滑的,出了意外便不好了。”宁长雪并未接话,片刻后方才道:“昭仪提醒的是,那我这就先回去了。” 含碧道:“夫人慢走。”待宁夫人远去,玲珑站在一旁,这样的场合含碧素来是带她出来的,只见她微微拧眉道:“她恐怕没安什么好心。” 含碧折下那一枝梅花,欣赏着,“有什么要紧?她自以为机关算尽,却不过依旧是宫闱中的老三样,我和皇后、淑妃关系都不好,她恐怕是在淑妃那里碰壁了才会想着来拉拢我。” 玲珑见她气定神闲的模样,也放了心,不过她还是提醒道:“和这样的人交好,无异于与虎谋皮。”含碧轻轻嗅了一下梅花,馥郁的梅香萦绕在鼻尖,“谁说我要与她交好了?如今这样的关系就好,不远不近的,走太近了我还怕皇后报复呢。” 说完含碧又回了宴上,今年献上的歌舞也没什么意思,除夕宴就这样草草结束了,不过含碧回了昭月殿,惯例是要守岁的,她见花芜与凝枝实在是撑不住,频频点头,便道:“先去睡觉罢,明日再给你们压岁钱。” 玲珑与含碧坐在一起一道守岁,昭月殿外似乎是宫女们在放爆竹的声音,玲珑也记不清楚这是她与含碧一同过得第几个除夕,似乎一入宫日子便过得特别快。 含碧难得在与玲珑独处时露出一点笑意,毕竟今日是个喜庆的日子,赵砚也并未来昭月殿。 长夜漫漫,玲珑索性自去拿了个骰子过来,不同于赌坊所用,上面印着的是各色花朵,京城的女眷们常常用这个来行令取乐。 含碧又将热好的酒取过来,一道放在小几上,玲珑素手拈了骰子,先了掷一次,骰子滚了几圈方才停下,正面却是一朵海棠花。 含碧便对玲珑笑着道:“只恐夜深花睡去。”① 玲珑并未说什么,只给自己斟了一杯酒,极轻易便喝了下去。含碧便也随手一掷,正面果然是石榴花,她想起去静安寺求的签文。 于是她也效仿玲珑喝了一杯酒,暖酒下肚,心中好受不少,之后二人不曾行令只是喝酒,总算到了天明。 在含碧睡去前,她想了想还是自怀中取出一个包好的红纸递给玲珑道:“喏,压岁钱。”玲珑恍惚想起在教坊司时的日子,那时自然过得没有如今这么富贵,在教习手下讨生活也并不容易,只是含碧每年除夕总会给她红纸包着的钱,她说这是她家的习俗。 钱自然不多,不过玲珑都有好好收下攒起来并未动过,只是没想到进宫了她还维持着这习惯。 玲珑接过那钱,“多谢昭仪。”含碧却打了个呵欠,眼中泛起了泪花,“岁也守完了,去睡觉罢。” 玲珑点点头退了出去,含碧则直接躺在昭月殿的螺钿大床上,这一觉睡着便到了午时,含碧醒过来时用过花芜与凝枝备好的午膳,又睡了一个时辰方才觉得精神起来。 只是外面不知何时又下起了雪,极大,她便卧在榻上读一卷书,左右昭月殿内是有地龙的,碳盆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