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此刻安定的生活,和他离开,想必含碧也不会愿意。最终,他什么也没说,只是转过身不再去看含碧。 含碧看着他的背影,夜风吹拂起几缕发丝,心中泛不起一丝涟漪。她想,他似乎还是从前的模样,可惜她不是了。 只是恰在此刻,远处火光冲天,二人皆面色一变,前来寻含碧的花芜一路跌跌撞撞跑过来,她身上有些污脏,应当是急着过来报信方才跌了一跤。 “昭仪,不好了,听说是北狄派来的刺客,只是不知道刺客是不是冲着陛下来的。”只听花芜惊惶着对含碧道。 含碧倒也还算镇静,她嘱咐花芜道:“此刻最要紧的便是陛下的安危,因秋猎的缘故,禁军都只驻扎在上林苑附近,你找个地方与凝枝好好躲起来,我与沈大人去找援兵。” 花芜看着她欲言又止,“昭仪……”含碧又紧了紧身上的披风,看了她一眼,“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她此刻目光冷冽瞧向沈琢,“走罢,沈大人。”沈琢看着她,“不行,你不能去。”含碧却劝说道:“禁军只听陛下的调令,你一人前去口说无凭,我是陛下宠爱的妃子,那禁军统领又识得我能说得上话,应当比你一人前去容易些。” 最终,沈琢还是拗不过含碧,二人去上林苑的马厩内找了两匹马朝上林苑外围疾驰而去。 含碧与沈琢一人骑着一匹马,穿行在林间。 后面紧追不舍的刺客发现了他们似是想去找援兵,高喊了一声含碧听不懂的北狄话语,接着便是无数漫天射过来的流矢。 含碧的马中了一箭,受了惊,她险些掉下去。沈琢只好一把将人捞过来,让她坐在自己身前。 只是未曾料到前面设了绊马索,沈琢的马也受了惊,跌下马时,沈琢护着含碧将她抱在怀中。 追在后面稍快的刺客已经赶到,为了护住含碧沈琢自马上摔下来伤的不轻,蒙着面的刺客持着短匕欲先伤沈琢,并不把她放在眼里,却叫含碧一把推开他挡住了。 短匕插在她的胸口,刺客也是一惊,沈琢拔出她胸前的短匕飞掷过去,方才取了对方的性命。 之后用身上撕下来的布匹草草止了血,沈琢又背起她,继续在林间穿行。 沈琢记得上林苑应当会设一些木屋,供人打猎时夜间休息。含碧趴在他背上一动不动,沈琢陡然升起巨大的无力感,他只能安慰她,“我带你去找药,别睡。” 回应他的,只有含碧极低的一声“嗯。”几乎细不可闻。 沈琢寻觅着还是找到了一间,里面还算整洁,他将含碧放在木床上,血液浸湿了他的后背,只是素来喜洁的他此刻已经顾不上这么多。 沈琢翻遍了屋中,留下的也不过是粗陋的金疮药之类的药粉,不过好在能止血,他将那药粉拿到木床前。 含碧身上的华服经过一番折腾本就有些破损,沈琢极小心的揭开伤口处的衣物,那伤口极深,若是再偏一寸便是心脏的位置。 他将那药粉撒在伤口上,含碧此刻躺在木床上因为失血面色苍白已经昏睡了过去,不过即便如此她仍然蹙了蹙眉,沈琢记得她从前很是娇气,一个小伤口都要呼上半天的痛。 用金疮药更好的止血之后,沈琢又给她的伤口上包了一圈,只是看着含碧半露的香肩他才意识到什么,下意识收回了手。 那替她上药的手心也有几分灼热,这令沈琢感到一阵不自在,他宽慰自己只是替含碧上药,并未有什么过分的逾越之举,这件事只要含碧不说,也没有人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