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点。 顾不得许多,他走到殷陈身边,见她不断地扒开草皮,满手的泥,脸上神情呆滞,眼眶微红。 心忽然被针尖刺了一般。 他甚至没有想到草坪上的污秽,有狗会在草坪中排泄,有无数脏臭虫子会在草坪上穿梭而过。 他又一次跪在少女身侧,“找什么?” 殷陈这才终于看到了他。 他修长洁净的手撑在在葱郁的草皮上,如一块白玉。 “我的耳饰。” 霍去病看向她的左耳垂,她耳上那枚小小的茵陈花银耳饰不见了。 城门校尉看着那素来爱洁的冠军侯竟在草地上摸爬,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他揉揉眼睛,看了看自东边升起的太阳。 这,太阳也没打西边出来呀! 他本想去帮霍去病找寻,可理智还是让他停住了脚步,索性便当做没看见。 他一边疏散看热闹的人群,一边保护着冠军侯的人设不崩塌。 殷陈的意识逐渐回笼,她抬眼看向眼前的一大片绿意。 她不该执着的。 那个唤她闯闯的阿翁,早已回不来了。 那个教她吹笛吹箫,抚琴写字的殷川,早已回不来了。 她委顿地坐在草地上,迅速将情绪收敛起来,“郎君,寻我作甚?” 霍去病拨开下一丛草。 少女却站起身,“莫要浪费时间了,寻不回来了。” 她这样冷静。 冷静得仿佛方才那个失控的人不是她一样。 霍去病却固执,他手下不停地翻寻,一片草被薅得东倒西歪,露出泥土的颜色。 霍去病不知自己为何执着于此,是少女微红的眼眶叫他如此疯狂地为她寻找到那颗原本不值一钱的耳饰。 还是在梦中,少女对他说出的那句话。 “傻胡杨,莫过来,你会死的。” “快走,你会死的。” 他在梦中,梦到了少女的逝去。 经由昨日殷陈那不要命的救下女童的举动,他意识到,她或许正在摧残自己。 她入水前取下的耳饰,或许是她的重要念想。 人对于有重要意义的东西,总是珍视的。 她不该这样放弃,轻松得如同放弃一个无关紧要的东西。 殷陈看着霍去病仍跪在地上,她的心陡然一颤。 她无所适从地望向别处,望向那奔腾不息的昏黄的渭河水。 望向横桥上来往不息的人流。 望向那颗巨大的柳树。 最终又垂眸看向眼前矜贵的少年。 “霍郎君……” 她话音未落,却见霍去病突然抬起头来,那双微微上扬的眼中溢满了笑意。 他举起手,递到殷陈眼前,殷陈低眼,他手心正躺着一粒黄豆大小的茵陈花银耳饰。 “姑子,我寻到了。”他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仰头看向殷陈,他的心在这一刻忽然飘了起来。 殷陈脑中有一瞬间的空白,心口忽然漫起一股水流,渐渐地灌向四肢百骸。可她不觉得沉重,一直压在心口的巨石被移开了去,压抑了许久的酸涩才充斥眼眶。 许久,她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