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这个从泥里被捧到云端的女子,在这美人如云的宫中坐上了后位。 不止是靠着这叫人移不开眼的美貌,她或许更有一颗七窍玲珑心,这颗心的算计却不叫人反感,反而愿意将自己的心交出去。 殷陈看着卫子夫,薄粉遮去她眼下的青黑,本就白皙的肤色敷上铅粉,白得有些死色。 “皇后近一年可有失眠,月事不调之症?” 卫子夫眼中闪过一丝惊诧,颔首。 “请皇后赐脉一观。” 少淑挽起皇后衣袖,露出一段凝霜皓腕。 卫子夫翻腕搭在案上的丝绸脉枕上。 殷陈抬手摸上卫子夫的脉搏,凝眸片刻,“但观皇后脉象平缓有律,却无异常。” “是,宫中侍医言皇后是忧思过虑,劳累所致。可喝了药,却丝毫没有缓解症状。也有侍医言是中毒所致,排查了饮食宫殿,将宫中翻查了数遍,终是一无所获。”少淑跪坐在旁,闻言答道。 殷陈收回手,摇了摇头,“若是毒在宫中,为何皇后身边的宫人却没有症状?” 少淑皱眉,皇后贴身宫人有六人,几乎与皇后寸步不离,若是毒物,她们六人怎会无事? 卫子夫轻笑,“殷姑子果然聪慧,宫中侍医已然将所能怀疑的地方查了个遍,却依旧治不了我这病症。” 殷陈看向卫子夫,“依奴愚见,认为定有没有排查到的,”她顿住话头,眼眸微沉,“譬如巫蛊。” 殷陈话音刚落,周围空气似乎都凝滞下来,分布在四周的玉盘中冰块融化之声都震耳欲聋起来。 少淑惊得捂住嘴巴,心几乎跳到嗓子眼,沉碧素来冷静,闻言也忍不住蹙眉。 巫蛊乃是宫中禁忌,陈先皇后便是因在宫中实施巫蛊被废,牵连了数千人,今上对巫蛊深恶痛绝,这才过了六年,怎会有人胆大妄为到在宫中实施巫蛊。 卫子夫面无波澜,点头示意她说下去。 殷陈思忖片刻,看着卫子夫的眼睛,“奴观皇后眼睛有些异常,想来近两月已有视物不清的症状。皇后失眠之由,定是夜里头疼欲裂,到晨起时便会恢复正常,叫人难以寻到踪迹。” 卫子夫看向近在咫尺的少女,她眼眸明亮,字字清晰,说这话时,面上无一丝惧意。 “殷医者可知,你说出这话会引来杀身之祸?”卫子夫沉声道,脸上淡淡笑意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