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美人的曹襄都不禁侧目,霍去病却视若无睹,略一抬手,侍女们有序退到阁外。 “诶,话虽如此。你回长安两月,却怎的同我生疏了一样。”旁人都道他骑射俱佳,却不知他亦是难得的蹴鞠高手。曹襄有时候都想将他的脑子挖出来瞧瞧,都是一同长大的少年,他缘何样样都拔尖。 霍去病莹白的指节映在剔透的琉璃杯上,端起杯子饮了一口冰饮,“若能生分,早在你回平阳的时候便生分了。都定了亲的人了,还这般不稳重?” “我这不是许久未见你了。我可不管,皎皎生辰你必得到场,否则她会不理我的。”曹襄几刻坐直,“你这小阁是真凉快,我要给皎皎弄一个。” 霍去病哂笑一声,放下杯盏,“你可知义妁?” “我自知道,她可是河东的著名人物。”曹襄用纨扇敲着脑袋,“说到她,去岁我母亲头疾频发,我本想寻她诊治,却一直寻不到她。” 霍去病沉吟半晌,捻了盘中一颗剥好去籽的浦桃丢入嘴中,又擦了擦手上汁液,“如此,你若替我查出她最后下落,我便随你到场。” 曹襄打了个响指,“一言为定,你可莫要食言。” “我何时骗过你?” “你寻义妁作甚?有甚隐疾?”曹襄不正经笑道。 霍去病将一颗浦桃丢到他身上。 曹襄稳稳攒住浦桃,谁知竟他盘中蒲桃都剥了皮,曹襄张手,手心沾了一手红色汁液,他嫌弃将浦桃一丢,“你这连浦桃都要旁人剥好去籽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啊你!” 霍去病弯唇一笑,不再接话。 —— 微风从敞开的窗口吹进屋中,殷陈将萧放回原位,抱着竹简到院中,和香影鸾芜一起晾晒竹简,香影手脚利索,“姑子的萧声真好听。” 殷陈笑笑,殷家班子个个能歌善舞,又擅摆弄乐器,殷陈自小顽劣,六孔箫是她最拿手的乐器,还是殷川年复一年手把手教出来的。 说来也怪,殷川是个极有天赋的男倡,殷陈却一点都没能将这天赋继承下来,有人笑言:“看来这殷家班子恐怕会毁在殷陈手中。” 此话一语成谶。 指尖抚过生了霉点的书简,殷川的字写得极好,隽秀飘逸,如飞鹤一般。 “说来,我们君侯也时常吹笛。”鸾芜道。 殷陈回过神,将书简展开平放在阳光下,“竟不知霍郎君竟也有如此闲情雅致。” 香影神秘兮兮道:“我们君侯看着不近人情,其实是极好的小郎君。” 殷陈想起霍去病那样连笑都如同旁人拿刀架在他脖子上的脸,扯了扯嘴角表示认同。 今夏热得出奇,殷陈是极贪凉的人,在冠军侯宅中倒是过的极舒适。 第二日,殷陈一大早被鸾芜叫起来,两个侍女给她选了身蓝青色乘云绣曳地曲裾袍,腰身合宜,梳了垂髻,她脸上的红包全然消退了,香影一边给她描眉,一边叮嘱着入宫的礼仪。 殷陈眼下有些乌青,香影在她眼下按了些妆粉遮盖,“姑子睡得不好?” 殷陈打了个哈欠,“昨夜一想到要进宫,我就辗转难眠。” “不必紧张,郎君会护着姑子的。”香影在妆奁中给她挑了根白玉簪插上。 鸾芜端来香口丸叫她含着。 殷陈任两个丫鬟摆弄,待到中门,便见两辆辎车已经备好。 马车辚辚行过长安平整的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