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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过(2 / 3)

,枝叶遮天,何以稀罕这无甚特别的梧桐。

她初时不懂,后来见到父皇与如今的卢太后,小卢氏相处的情形,她才明白,母后郁郁寡欢竟是为父皇。

父皇于母后,只是尽夫妻责任,不曾有过其他。

女子这一生,未嫁从父,嫁之从夫,夫死从子,本就只在内宅这一方小小天地,若是夫君不爱,余生恐怕更加了无生趣,哪怕是公主也一样。

想到此处,张嘉元拢了拢衣袖,“红叶,我想见周娘子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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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稀影转,霜重月华,夜色阑珊。

周安禾喝了药躺在床榻上,一头乌发如水倾泻,屋内已经熄了灯火,只见月光从窗棂间隙挤入,在床前投下三两疏竹。

她紧紧抱着惊春的腰身,脑袋埋在她温暖的胸口,小声道:“惊春,你别走,你和我一同睡吧。”

惊春比她大几岁,从前就常哄她睡觉,见她如小时候那般撒娇,心里也又软又酸,依言合衣躺下,轻拍周安禾的背道:“奴婢不走,姑娘可是又怕了?”

周安禾嘟囔道:“我不怕。”

过了良久她又道,“我只是好难过。”

这些天她一直撑着,在大母面前她不敢说,又怕在这些人面前露怯,故一直紧绷着神经,一刻也不曾放松。

现在她身体终于好受些了,明日也能见到大母,总算有片刻喘息。

惊春问:“可是在想主君的事?”

周安禾闻着惊春身上的味道,问道:“惊春,你也觉得我阿爹是逃了吗?”

周家主君周世宁原任兰陵疏通史,后擢升兰陵郡守,他兄长监国丞相周归鹤莫名在宫中暴毙而亡的同日,他奉命督造的山门桥轰然倒塌,那时距完工也不过三日之久。

大桥轰塌,所伤百姓数以千计。

因那日是城中祭灶节,街上灯火荧煌,花灯星罗棋布,桥梁塌陷以后,星火点燃周遭布帛杂草,一时间火光冲天,血流入山门河中,河灯腥红一片。

然这只是周家谋逆案的开端。

皇帝下旨降罪周家,周世宁跪地伏罪。

恰这时,胶东滨州河坝冲塌,河洪暴涨,水患忽至,周围村落小镇尽数被毁,大雨连下半月余。

上下都道寒冬忽至洪灾,示天有异象,万民骚动。朝中焦头烂额者众,却无一人能说出解决法子。

从前周世宁常出入胶东。

那时滨州有一位高龄里长颇懂水患,因着兰陵夏季也常有洪祸,他曾潜心跟随其学习十余年之久,对滨州是如何脩隄梁、通沟澮、行水潦、安水藏、以时决塞了如指掌。

他自请负罪前往治水。

皇帝沉吟一番最终还是派他与工部陈司工与四史笥王御史同去,带着镣铐坐着牢车前行,路上万万千曾经受过周家恩惠的百姓夹道相送。

他们愿意相信他是无辜的,就如同他日日夜夜忧心为民。

可他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

与他一同发现失踪的还有周归鹤之妻赵氏,流言四起。

有人说他是知自己罪无可赦畏罪潜逃了,有人道他是畏罪自戕死在路上,更有甚者猜他与自己大嫂有私情,二人抛家弃子私奔而去。

周安禾不信。

她抱得更紧了些,惊春压下心中酸涩,说:“奴婢信主君不是那样的人,总有一日主君会回来的,回来接姑娘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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