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朝廷,无疑是在自送江山。” 江敬回的痛惜之意溢于言表,江晏之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说什么,江敬回对他的君他的民的爱意远超过对家人的。他不顾一切要将苏州的税运去苍州也是在证实这份感情。 但眼下要紧的是,倘若起义军攻进扬州,众人该何去何从? “去苍州吧。”江敬回道,“去纷争在即,苍州虽地处贫瘠,但苍州临近冲州卫,冲州卫主将乃是大皇子,手握重兵但宅心仁厚,能保暂时安定。” 江敬回众人介绍,这位大皇子年逾四十,不得皇帝疼爱,长期放在边地戍卫边疆,不曾受封王位,甚至连封地都没有,待遇比之永王,可谓天差地别。 但在冲州卫甚得军心民心,将来若天下大乱,比之其余封王番将,在他辖下,尚可保一线生机。而在苍州,江敬回与付金易运去的那笔税款算是他们去苍州的买路钱。 “好好好,去苍州,就去苍州。这里就从仁兄当过官,见多识广,我们听你的。”孙继明吩咐,“令文令武,你们抓紧去收拾,我们早日启程。哦对了令文,你去找一下令宜,去她府上说一下情况,看他们是否愿意跟我们一起走。” 去苍州的决定便如此定下了,定得仓促,但眼下也只能如此。定下逃往方向后,便商议分工尽快收拾妥当,又定下何时出逃。 * 议事结束,各人散去,冯姨娘与孙仪一道去帮助二舅母收拾行囊,槐如一个人回去。 槐如一路低头疾走,冷风嗖嗖从袖口领口钻进身体,寒意让她自觉抱住身子,企图抵御寒风。在拐角处槐如忽然退了两步。 “你……你怎么又来?” 令武阴沉着脸,递给她一个手炉,槐如看了看,并没有伸手去接,气得令武直接塞进她怀里。 “槐如小姐也不必防备我跟防贼一样,你与你娘是我家客人,送你的衣物丫鬟都是我娘尽地主之谊,并不是我的殷勤,你用不着什么都推却。” 槐如捧着手炉,手上有了暖意,身上也没再一直哆嗦。 令武看着她洗旧的绿袄,冻得发紫的嘴唇,心又软了,“你不是又敬重你姐姐又听你娘话么,怎么?她们怄气,拿你在中间当出气筒?” “不关姐姐和娘的事。”槐如听他错怪别人,忙解释道,“我只不过是自己提前适应一下。” “适应什么?适应和你娘离开之后吃不饱穿不暖?” “不是这样的。”槐如小声嘀咕,“我只是想磨炼一下自己的意志。” 长姐和嫡母给她置办了许多过冬的衣裳,她并不缺衣裳穿,可以后可能会遇到更多的艰难,没有长姐和嫡母保护,也不像在庄子上一样安稳,就像嫡母教诲的那样,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想要活下来,不靠任何人,她就要磨炼自己。 灾祸是最不讲道理的,像江大公子,以前在苏州那可是锦衣玉食,最有福分的人,一夕生变故,连他和长姐都手足无措,自己比不上长姐,也比不上江大公子,自然要早点磨炼自己,就算不能抵抗命运洪流,起码能在困境中不至于哭哭啼啼拖后腿。 令文听她说完,扑哧笑出声来,槐如面露窘色,“我知道自己可笑,二公子何必再来嘲笑。” “不可笑你可笑,”令武笑倒在墙上,嘴都合不上,“想不到你还挺有勇气。”令武比她高大许多,一个人跨立着就堵住一条路,槐如低着头,看着他脚上那双大鞋,鞋帮已经磨旧脱线了,他粗枝大叶的,好似根本没有察觉,槐如低声应他: “二公子想不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