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安东妮坚定地摇了摇头,“路途虽然短,但火车站人来人往,很容易出问题。难道您能甘心坐在马车里等待?别这样看着我啦,您明明知道我答应过奥马尔公爵夫人,会确保您万无一失。” “啊,你真无情。托妮,这样下去你会失去我的。” “没关系,殿下,您永远不会失去我的。”安东妮笑着行了个屈膝礼,转身去找皮埃尔了。 等待的时间似乎格外漫长。 苏菲重新打扮了一番,换上一条深酒红色,带有刺绣的长袖丝绸裙。梳妆完毕,她返回客厅,焦急地踱来踱去,心里扑通扑通跳得厉害。 终于,管家于贝尔走进房间,报告说巴伐利亚的客人们已经到了。 “妈妈!”几乎是在公爵夫人卢多维卡刚刚走下马车的时候,苏菲就拥住了她。她原本想要竭力忍住泪水,不令家人担心,但努力却是徒劳的——她紧紧环抱着母亲,泣不成声。 “哦,我的小苏菲。”卢多维卡也不由得红了眼眶。 苏菲依次拥抱了父亲和马佩尔。 “好啦,苏菲,擦擦眼泪,你哭得简直像是被拐卖多年终于见到亲人的孩子。” 马克斯公爵轻轻拍打着女儿的后背。 “我无法描述自己多么开心,”苏菲抽噎着说,“有你们在这儿,对我来说意味着整个世界。” “小家伙怎么样?” 苏菲平静下来之后,卢多维卡终于有机会问起她的身体状况。 “小家伙”——在帕森霍芬,被叫做“小家伙”的一直是她和马佩尔。如今听到母亲用这个称呼来指代自己尚未出生的孩子,令苏菲感到新鲜又奇怪。 “它很好,却快要把我折腾得神经衰弱了。我从不知道做母亲要牺牲这么多——我很抱歉,妈妈,为过去所有惹你生气的事。” “做妈妈确实让你长大啦。”卢多维卡又是欣慰又是心疼,“不过你在我肚子里的时候,可比这个还未出生的小家伙乖多了——你让我头痛的事情都在后面呢。” “你怀着我的时候,妈妈,有没有忧虑过自己能否成为一个好母亲?” 卢多维卡笑了:“啊哈,你在经历‘恐慌时刻’了。” “这么说你那时也经历过?” “苏菲,你都是我第九个孩子啦,那个时候我当然早就习以为常。但我怀着你大哥时,甚至比你还要焦虑不安——你最终会克服它的。” “如果我搞砸了怎么办?” “哦,相信我,你会的。但你同样会通过你对孩子的爱来弥补——当你将那个小婴儿抱在怀里的那一刻,你会比想象中更多千百倍地,爱他或者她。” 卢多维卡温柔地吻了吻女儿的脸颊,“就像我爱你那么多。” 苏菲亲昵地依偎着母亲,对她讲述自己的新婚生活。除了腹中的小生命以外,其实也并没有什么趣事可以讲——如果说帕森霍芬的生活是无忧无虑的田园牧歌,灌木庄园的日子则更像严谨对位的赋格曲。 “阿朗松对你好吗?他有没有好好照顾你?”女儿言谈间几乎没有提到过她的丈夫,卢多维卡有点担心地询问。 “他对我很好。”苏菲说。 平心而论,费迪南待她的确尽心尽力。 虽然多数时候他都帮不上什么忙,甚至表现得有些笨拙,但他会在每次看到她孕吐的时候默默牵住她的手,也会包容她所有突如其来的坏脾气和反复无常的负面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