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您的自信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呢?” “建立一个所谓的德意志—法兰西皇室联盟从来都不是维特尔斯巴赫的目标——您不会天真地以为一个普鲁士政客——即便他是首相也不例外——能够影响到巴伐利亚吧?而且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现在的法国皇室,似乎是姓拿破仑?” 苏菲笑得愈发动人,脸颊微侧,带着淡淡的潮红。她的眼睛很大,在灯火间闪烁着妩媚的光芒——她果然长大了,费迪南想,至少,懂得用香水了。记得第一次见面她对他说出类似的话的时候,身上似乎还是阳光和青草的味道——而最近一次,则是在加埃塔弥漫的尘土和硝烟下,少女疲倦狼狈却坚韧执着的模样。 可她骨子里却还是没变——女子嘴角掩饰不住的得意分明像个在辩论中获胜的孩子,因为成功抓住了对手的软肋而兴奋,与多年之前如出一辙。 “或许这些话听起来像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自大狂,但请相信,我只是出于帮您认清现实的好心而已。虽然我对您的厚爱受宠若惊,但是您凭什么以为,奥地利皇后的妹妹会嫁给一个流亡国外——如果这个词侵犯了您敏感的骄傲,我很抱歉——至今不能踏上故土的家伙,即便那个家伙有着曾经是整个国家最高贵的姓氏?” 费迪南盯着苏菲的眼睛,许久,才咬紧牙,低低地,却像是发誓一般地说:“法兰西终将等到她命中注定的主人。” 只可惜,永远不会是奥尔良了。苏菲暗暗地想,却只是扯出一个不置可否的笑。然而下一秒,她又看到了费迪南脸上那种熟悉的,倨傲的,带着淡淡嘲讽的笃定神情—— “既然你好心地提醒了我,作为回报,我也不妨把你从幻想中拯救出来。” 他不容拒绝地贴近苏菲,“你又凭什么以为——” 费迪南顿了顿,吐字婉转,像是情人间亲密的呢喃,却说着最残酷的话:“你母亲会同意你嫁给一个连贵族头衔都没有的穷小子?” 苏菲霍然抬头,他的嘴唇自她的耳畔擦过。 她张嘴便要反驳,却发现自己哑口无言。 对面男人脸上嘲弄的笑容愈发刺眼。 曲子已经接近尾声,苏菲甚至来不及等待最后一个休止符,便狠狠地抽回手,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连弯腰行礼都忘记——宽大的红色裙摆在身后无声地飞扬。 “我讨厌他!” 苏菲坐到马蒂尔德身旁,脸上还带着明显的怒气——她依旧没有学会完美地掩饰自己的情绪。 “我十分十分讨厌他。”苏菲用力咬了咬嘴唇,一字一顿地重复着,“我从见他第一面的时候就知道!” “……马蒂尔德?” 得不到回应的苏菲偏头看向好友,却止不住一愣,下意识地皱了皱眉,问道,“你什么时候学会抽雪茄了?” “我母亲去世之后。” “马蒂尔德——” “嘘,什么都别说。”马蒂尔德耸了耸肩,吐出一口烟雾,“其实我现在已经不怎么伤心了——”她朝另一侧偏过头,用扇子挡住眼睛,“当然,偶尔想起的时候还是忍不住。苏菲,你知不知道你有多么幸运!如果妈妈还在,我宁愿她在旁边唠叨我的婚事!” “包括嫁给那个翁贝托王子?” 马蒂尔德扑哧一笑:“不,这部分可不包括在内。” “你父亲知道这些吗?听我说,马蒂尔德,你必须——” “苏菲,你简直管得比我姐姐还要宽。没办法,”她将手中的雪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