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如果您不介意我的冒昧,我能不能知道您的名字?” “我叫莱奥。莱奥•冯•克伦策。” 苏菲吸了一大口气:“您是……您是宫廷建筑师冯•克伦策教授!” 因为对古希腊的建筑风格兴趣不大,她对于母亲各种各样的故事也常常是听过就忘。冯•克伦策的作品,她只记得在慕尼黑的老绘画陈列馆、古代雕塑展览馆和位于雷根斯堡的瓦尔哈拉神殿——都带着浓厚的古希腊风格,柱子与回廊总是最用心最突出的部分,即使是博物馆建筑,也如同神殿一般,营造出一种来自亘古跨越时光的永恒之感。 苏菲忽然很难描述出自己现在的心情。 就好像是学物理的人碰到了牛顿,学绘画的人碰到了莫奈——你不见得是他的崇拜者,却仍然忍不住肃然起敬。 “小姑娘,”冯•克伦策笑着拍了拍苏菲,带着一种长辈对晚辈的疼爱,“那你也该告诉我,你到底是哪一家的小公主?” 苏菲点了点头:“我叫——” “……苏菲?” 苏菲回过头,带着一点诧异,一点惊喜,和一点的难以置信—— “艾德加!” 少年似乎弯了弯唇角,可仔细去看却并无笑意,只有眸中的神色似乎带着几分喜悦: “想不到,还会在这里遇见你。” “这可真巧。啊……我还欠你25古尔登的。”苏菲说完,不好意思地抿抿唇,“可是现在我身上没有钱——能不能下次再还你?” “没关系,您不必放在心上。”艾德加回答道,不动声色地把称呼从“你”换成了“您”。 苏菲拧了拧眉:“我以为,我们算是朋友的。” “从来不用为金钱操心,张口就是五百古尔登;有一个看上去像是仆人的姨妈和一个像是军官的仆从;再加上穿着华丽的礼服出现在国王夏宫的花园里——” 艾德加顿了顿,看向苏菲,眼睛里的神色又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波澜不惊,令人看不出他的情绪,“您到底是哪一家的贵族小姐?” 苏菲耸了耸肩:“那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又是哪一家的贵族少爷?” “我可不是贵族少爷。我说过,我父亲是个石板画家。” “普通的石板画家能够随意出入国王的夏宫?”苏菲歪着头,审视地打量着艾德加,“我虽然年幼,可并非一无所知。你对我也不诚实呢,来自德累斯顿的秘密警察先生。” “好吧,我承认我父亲并不是个普通的石板画家——他还是个摄影师。这次是来给国王陛下一家照相。” “照相?据我所知,路易•达盖尔是个法国人。” 苏菲挑了挑眉,她对早期摄影技术的了解仅止于此了。 艾德加摇了摇头:“这世界上又不是只有达盖尔一个摄影师。而且父亲采用的并非达盖尔的银版摄影法,而是湿版摄影的技术。” “啊……”苏菲一脸茫然地歪了歪脑袋,“为什么我有种你在说法语的错觉?” “法语可是上流社会的必修课。” 苏菲没有丝毫尴尬,反而笑起来:“所以你看,我并不是什么名门淑女。” “那你到底是谁?你知道我的事,却不告诉我你的,这可一点也不公平——” “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不公平的。” “至少你应当告诉我,你怎么知道我是巴伐利亚人?” “哈哈,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