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这番三分醋意加七分不服的埋怨一出,王小石和杨无邪都愣住了,不过他二人很快便反应过来,也同时想到了温柔口中的那个人是谁。果然当他们三个一并步入小院、推开房门时,映入眼帘的除了端坐桌前的白愁飞,便是那个与他相对而坐的苗条身影,而那张桌子上也确如温柔所言,被各色盛放在碗碟内的糕饼小菜摆得满满当当,摆在正中的是一口黄铜火锅,咕咚咕咚地冒着热气,羊肉的香味弥漫在房间里,那苗条的身影正举箸从火锅中捞出一块肉,向白愁飞面前的碟子里放,听见他们进门方循声看来,视线交汇的刹那,王小石与杨无邪便知自己都没猜错,也齐声叫出了眼前人的姓名: “雷媚。” “王公子、杨军师好。” 被认出的雷媚放下手中筷子,落落大方的起身,向王、杨二人施礼,又向跟在他们身后噘着嘴的温柔点头微笑,温柔只从鼻孔里哼了一声,便抱起双臂将脸扭向一旁,雷媚却是毫不在意,仍旧笑容得体,对他们解释说她听闻苏楼主夫妻不幸身故,以及白愁飞、王小石二位远道归来的消息,便来登门祭拜探望,之所以能够在未惊动他人的情况下进入楼内,只因今日负责值守正门的细雨楼弟子凑巧认得她,知道她是过去经常来探望白公子的雷媚姑娘,苏楼主、王公子和杨军师等主事也向来都不将她视作外人,又见她带了不少东西,便放了她进来,而她想着贸然前去拜祭故人总是不好,便先来了愁石斋看望白愁飞,如有唐突之处,还请多多见谅……一番话说得是礼数周全、滴水不漏,让王小石虽然觉得那未经通报便擅自放她进来的守卫弟子多少冒失了些,却也难挑雷媚的理,而他也发现雷媚的扮相与他印象中的大为不同:以往她每次前来都是浓妆艳抹风情万种,衣饰也极尽奢华,比起曾经在三合楼里的朱小腰来也不差什么,可这次见她却是穿了一件素白长裙,外罩白狐披风,披肩长发上只松松地斜插了一根银钗,脸上更不见了那艳丽夺目的妆容,俨然一副洗净铅华的天然去雕饰之态,再加上她为白愁飞夹肉时那体贴入微的笑容、动作,令她整个人看去都散发出一种端庄贤淑之气,尤其她也是一身白衣,与白愁飞就更像是一对儿了,倘若外人看到了这一幕,错将他二人认作是一对夫妻,倒也完全不奇怪呢。 “你们瞧见了吧?这么一大桌子的菜,大白菜多有口福呢,像我这种连鸡蛋都炒不熟的人,哪配留下来照顾大白菜哟?” 温柔酸意十足的声音忽然在身后响起,不知是不是见到王小石紧盯着雷媚打量的缘故,而王小石一听见她这番话,先是一怔,随即头脑一亮,多少也算猜出了她的心思,顿时哭笑不得,可惜他一来不能对温柔解释自己只是单纯觉得雷媚的新扮相与大白有些相似,二来又不能明着告诉温柔你吃错了醋了,所以也只能假装没听到,正想说点什么岔开话题时,雷媚却望着温柔抿嘴一笑,那神情仿佛在看着一个赌气的小女孩,一张口更像是在哄着她似的道: “温小姐多心啦,这些点心小菜也并非全由我一手烹制,毕竟我一听说白公子归来便立即收拾着出发了,哪有时间做出这么多菜来呢?所以我只好在半路上光顾了京城最有名的几家酒楼,高价购得了这些美食补品,尤其这一道白公子最爱的羊蝎子火锅,趁热给他送过来——” 温柔依然不甚服气地哼了一声,雷媚仍是笑意盈盈,温婉谦和地道: “你是白公子的至交好友,在他心中的地位自是无人动摇,你肯帮忙照顾他,是他的福分呢,你若不配,还有谁配?特别是我不在的时候,可就全仰仗温小姐你照顾白公子了呢。” “喂,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王小石和杨无邪只管安静地听着雷媚说话,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