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缺口在漆黑的夜色中格外明显。不,那不是缺口,那更像一条在天空之上探头探脑的光蛇,只有头蹭进来的那种。那个蛇头在试探性地碰碰这里,碰碰那里,所碰之处,夜色都变成白光,但它一抬起来,夜色又填了上去。看上去,它就像在试探,这个场景是个什么东西一样。 “那、那玩意是什么?”知远惊讶地张大了嘴。 “恭喜你,”纸人冷静地回答着,语气有些莫名,“这代表你附近有教会人员,他们也正在救你。看来倒是我多此一举了。” 它说着,居然就这么盘腿坐下了,只是头还抬着,朝着天上光蛇的方向。 “你不走了?”知远有些不安。他在经过古宅时被困,而古宅正被教会封锁,教会人过来救他本来就是正常、甚至是他一直期盼的事。可教会的种种疑点一直盘旋在他心头,挥散不去。教会来了,事情就解决了吗? “有人正在救你,我何必做重复工作?比起陪你这种小鬼头,专心陪她不好吗?她的时间不多了。”纸人冷酷无情地回答。 好、好实在的理由!知远无法反驳,只能轻轻扯一下纸人的纸手: “可是我还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做呢!难道就这么站在这里?” “不用站着,随便找个地方坐下来就行。等光蛇把梦境啃噬完毕,等光融化一切,你就可以醒了,一切就结束了。你再也不会被她们困扰,我也可以去下一个梦境了。” “等等等会,梦境?你是说,我在做梦?”知远被这个突如其来的信息炸懵了。 “你难道从头到尾都没怀疑过,你在做梦吗?你也不是第一次做梦了吧?”纸人诧异地反问道。随后不管知远怎么问怎么碰,它都不动也不吭声了,看来真就是陪女友去了。 好吧,现在没人为难他,还有人在救他,他快要醒了,怎么看都算是好消息。知远却高兴不起来。如果这一切只是一个梦,那么,不愿相信自己已死的女鬼,抓人帮自己荡秋千的女鬼,不知道自己是谁的女孩,全家被自己亲手所杀、与恋人生死相隔的女孩,也许还包括这道士……都只是他幻想出来的人物吗?梦醒之后,他就再也见不到他们了吗? 知远不愿相信这只是个梦,可他越想,越发现梦境能解释他一路以来所有的疑惑。确实,一路见了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他还真的没有问自己一句“我是不是在做梦”,最接近的也就是吐槽江朝月是不是在梦里杀的人。他那么突然而直接地出现在古宅门前,不正是梦境的开头吗?他一路纠结的自己为什么不饿不渴,自己是人是鬼,梦境给出了一个更合适的解释。一想起这是个梦,一切疑惑就好像豁然开朗了。 是啊,这怎么会不是梦呢?明明是教会正在封锁古宅,他看到的却是鬼怪封了古宅和附近的道路,连天空都可以随心意改变,这真的合理吗?现实世界难道是个鬼怪可以无法无天,随心所欲,那么多专业人士都无可奈何的世界吗?不说展言吧,就连鬼怪都理所当然地认为,凶宅出事是不合情理、不可思议、没人听说过的事情,那不正是因为,现实本来就是这么太平的世界吗?不然他又怎么会坚持相信科学的信念,直到今天呢? 可知远还是没法释怀。 她们的血、她们的眼泪、她们的爱、她们的恨、她们的迷茫……那么真切,那么诚挚,却只是他幻想出来的故事吗? 不对,不是这样的!姐姐也梦到过古宅!知远突然想起这点。虽然姐姐的梦看起来很普通也很正常,但以他俩这种惯于撞鬼的体质,还是得往坏里考虑。等醒来就去问问姐姐这梦是什么情况! 这样盘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