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琅父亲的死,背后或许隐藏着巨大的阴谋,沈翎纠结多日,最终决定不告诉他。 薛琅的人生已经太苦了,她不想让他再次承受新的未知折磨,卷进危险之中。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千巷坊的出口,沈翎停下步伐,“薛夫子,不必再送,回去吧。” 薛琅收敛了情绪,朝着她大拜行礼,“道长,慢走。” 他将灯笼交给沈翎,独身迈进昏暗混乱的巷子中,沈翎望着那孤寂的背影,犹豫片刻,道:“阿蓉不是横死之人,能直接去阴司备案,或许不久之后,便能重新投胎。” 薛琅背影一僵,然后又哭又笑:“好,甚好。” 眼泪砸在地上,一只绿瞳黑猫从青年的脚边路过,他喃喃道:“阿蓉,妹妹,下辈子挑个好人家,做个健康、无忧无虑的姑娘。” 沈翎叹息一声,正要抬脚离开,看见旁边停着一辆低调的马车,一只养尊处优的玉手撩开车帘,视野中出现一张俊朗的脸,“沈姑娘,上马车。” “四殿下,你怎么来了?” 沈翎矮身进入马车。 “刚处理完公务,恰好路过,想着你或许还在这里,就来碰碰运气。” 谢扶渊神情自若道。 赶马车的亲信叹息着摇了摇头,城南到城东,他们殿下,那可真是“恰好”啊! 沈翎丝毫没有怀疑,她还沉浸在薛琅一事中,张口就问道:“殿下,我托你查的人……” 这话题转得太快,谢扶渊都愣了愣,他说:“薛琅的父亲,薛如归,十二年前高中,进官场,在礼部领了一个七品官职,一年后,辞官回乡,半路死于意外。” 沈翎问:“可知道他辞官的原因?” “尚且没查出。” 谢扶渊说完这话,突然有些害怕沈翎失望的眼神,“礼部主要是崔、裴两家的人,有人蓄意遮掩,若不想打草惊蛇,恐要多费些时日。” 沈翎确实有些失望,但她已经等了很多年,不差这一时半刻,她微微一笑,“无妨,只要能有消息,就是好事。” 谢扶渊望向她,声音坚定:“你放心,我以周国四皇子的名义向你承诺,明州之行归来,一定替你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沈翎眼神微顿,脑海中恍惚间重合了一道略显青涩的声音: 小沈翎调皮捣蛋,随母亲初入皇宫,便闯进了皇子的宫殿,她打翻了别人的名贵花瓶,吓得大哭起来。 少年老成的皇子手足无措地哄她,实在没办法,最终只能发誓:“我以周国四皇子的名义向你承诺,绝对不会去找父皇告状。” 而她当时做了什么?她停止哭哭啼啼,将怀中揣的烧饼送给皇子做答谢礼。 时过境迁,沈翎已经不再是将军府小姐,可谢扶渊却还是尊贵的皇子,什么都变了,却似乎又有东西没变。 沈翎心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突然开口:“四殿下,我想吃烧饼。” * 李月楚想死的心都有了,她松开环住少年脊背的手,想将他一把推开,却发现摸到了一手的血。 细看之下,那血液居然红得发黑,古怪得很。 “……这身脏血不流尽,我又怎么能做个干净的……人。” 乱葬岗下的时候,洛观屿曾经这样说,当时李月楚以为,他就是纯粹在发疯。 可细想就是奇怪,洛观屿这受伤流血的频率,正常人早没命了。 李月楚贴到了少年冰冷的脸颊,脑海中闪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