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脚踏进门槛,就瞧见桌上铺着的画布。 黄昏日落,溪水树头,飞鸿掠去,红云遮天,最美的角度,最精确的地点,论写实,堪比后世的照片,但又蕴含着绘画的独特意蕴,光影交叠,即便是当时丹青名手站在眼前,也得甘拜下风。 心与张大嘴巴,没想到自己织出的一张破布,居然能绘出如此效果,连她自己都难以置信,不禁沉吟。 指挥官飞到她耳朵边,狐疑道:“你懂鉴画?” 光听着声,回头却既不见平日的人,也不见那扎眼的光团,心与忙四下寻找,都快找到桌子底下:“神明大人,你在哪儿呢?” “我就在你边上。” “没看见呢,你这是隐形了还是变成空气了?” “……” 指挥官冲她那粉嫩的苹果肌一撞,心与吃痛捂着脸,这才把他辨别出来,忍不住歪头打量,最后笃定地道:“神明大人,你憔悴了。” 那可不! 花了他那么多能量,现在材料收集完全遥遥无期,用人类的话来说,他这叫折寿!为了这个女人,和她那已故丈夫的梦想……一定是自己今早出门散步的时候,被她养的那两头山猪给拱了,造成脑组织挫伤。 只听他阴阳怪气地说:“……那可不,这画耗尽我神思,那可是天上有,地下无!” 心与摩挲下巴,一脸凝然,又对着画琢磨起来,仿若入定般一动不动。 指挥官飞落到她肩上:“行家啊?” 心与却摇头,老实说:“不懂。” “那你需要看这么久?”指挥官嗤笑,“不过你说说看,和你那位三少爷的画比起来,孰优孰劣?”他心想,祝云川还称不上名家,画技应该还达不到超越AI的程度和地步。 心与想了想,客观地说:“这幅画比三少爷的精妙许多,即便我不懂画,倒也看得出很美,很复杂,技术很高超,真实得就像人眼睛看到的一般,但又比眼睛能看到的,要更加壮丽。” 话说到这儿,她不由顿了顿,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嗯……这画……” “这画怎么?” “嗯……” 她在嫁去祝府以前,从没有见过三少,更没有见过他的画作,但新婚那夜,瞥见墙上的挂画时,只觉得着墨之人异常愁苦。 素有风闻,说他本人因病而郁郁不得志,这倒是和他画中的风雨霜雪一样凄苦。 神明大人的画美则美矣,却有些空,就像一个没有感情的人。 心与豁然开朗,忙问:“神明大人,你为何要画日落黄昏?” “为什么?”指挥官无法回答,自己能帮她试那绢布,已是格外“开恩”,画什么还要她过问,“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心与没有刨根问底,将画布一卷,邀他一道出门。 “你跟我来。” 指挥官本想拒绝,去补一补那耗费的神思,结果走错了路,干脆从窗口飞了出去,去瞧个究竟。 两人爬到山顶时,正逢日头西落,金光罩顶。 看着远山黛黛,眺望四方农田,心与兴奋地指了几个方位:“那是程阿伯家,那里,那是荷花婶栽的桃树,那儿是我们的小竹屋……” 指挥官起初面无表情,但听到“我们”两字时,连带整个“复苏”都为之一震。 “你喜欢他们吗?神明大人。”心与坐在山崖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