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攥紧的拳头舒展开来,猛地推开门。 苏桃正专心致志的裹细布,听见门响,急急回头。 与此同时,墨辰抄起手边的瓷杯,掷了出去,瓷杯于半空中碎成数片,其中一片,在永诚的脖颈上划出一道细长的口子,墨辰冷声道:“滚。” 以永诚的能力,足以躲过这一击,但他若躲开,则在蝼蚁一号,也就是墨宰相面前爆露了自己会武功的事实。 主子曾说过墨宰相聪敏,要他小心应对,切勿露出马脚…… “姑娘,需要我帮忙吗?”他摸了摸脖子上的血,神情稍显无辜。 “你冒冒失失的闯进来做什么?” 苏桃蹙眉,脚步却是朝着永诚的方向去的。 她走到近前,扫一眼永诚脖颈处的伤,见伤口并不深,才缓下语气:“这里不用你帮忙,你先出去!” “是,”永诚躬身而退。 人走没影儿了,苏桃才双手环胸,与墨辰秋后算账:“你不是诓我手臂有伤,不能自理吗?伤在哪呢?我瞧你刚才砸我的人,砸的倒真是准啊!” “我砸他,你心疼?” 苏桃思量半刻,开始与人讲道理:“墨宰相,你是于我有提携之恩,而永诚却不曾亏欠你分毫,他赶来相府帮忙,本是奉了我爹的命令,你无故中伤他,岂不是拂了我爹的脸面?” 道理没等讲完,墨辰突然剧烈的咳了起来,苏桃凝着眉,几步跨了回去,不解的问:“我不过在与你就事论事,你何至于会激动成这副模样?” 墨辰不搭话,咳的却更厉害了。 苏桃有些慌,墨辰手臂上的伤是假,胸口处的伤却是真的,这般咳下去,人的肺腑都要咳坏了…… “算我错了,你消消气可好?”她软下语气,伸手去顺墨辰的胸口。 墨辰渐渐安定下来:“本相瞧他不像寻常小厮。” 顺胸口的手一顿:“何以见得?” “他,过于沉稳了,”若是寻常小厮,定然会表现出惊慌失措,而适才的男人,却是出了奇的平静…… “沉稳些有何不好?”苏桃转了转眸子:“且在将门候府,哪家都有几个性情沉稳的奴婢,这也并不稀奇。” 待苏桃安抚好墨辰,也已然二更天了,她蹑手蹑脚的回西厢房,却见翠竹仍守在厢房的门口…… “你怎么还不休息?”她问。 翠竹扶住苏桃的小臂:“姑娘一整日都没怎么吃东西,翠竹担心姑娘会饿肚子,就又预备了一些饭菜。” “还是你贴心,”苏桃的肚子早就饿了,但不知是何原因,她见桌上的菜肴,却并没有什么胃口。 拿起的筷子又放了回去,苏桃叹息一声:“罢了,我吃不下。” 翠竹当即道:“姑娘想要吃什么,我重新给你做一些!” “不必麻烦,” 眼珠滴溜溜转了一圈,苏桃及时转移了话题:“怎不见永诚?” “我让永诚先去歇息了,明早还要指望他劈柴呢,”翠竹稍作停顿,又问:“姑娘可是寻永诚有事?” “寻他无事,却有事与你讨教。” 苏桃取出怀里的罗帕,递给翠竹:“你且瞧瞧,这上面的竹子是个什么绣法,好学吗?” 翠竹端详了一会儿:“图案两面一致,为双面绣,双面绣并不好学,哪怕绣最简单的图案也得学三年之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