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艺最为纯熟、还会谱曲的缘故,更是隐隐有着成为伶人中的领头和教习的样子。 这群姑娘们每天在一起习曲练琴,好不自在,桐月也因为有她们的陪伴,因丹云离去而产生的失落感,和火灾过后的不安感,都减弱了许多。 丹云在听说不思归大火之事后,也曾来公主府求见过。她知道桐月心中有怨气,不会见她,可仍是忍不住来了。最后只能由向玉楼出面,将她劝了回去。 · 一场大火将不思归烧了个干干净净。 萧懿龄虽然坚信此乃人为作案,但炙热的火焰已经将所有证据都销毁。萧懿龄派人四处走访,得到的也只有“火起得特别快”、“好像看见过两个人影”这样模棱两可的证词。 而最初起火的那个仓库,经查实,乃是一个倒卖粮食的皮姓商人,堆放在那里的陈年旧谷。两年前商人获罪流放,其子举家南迁,匆忙之中顾不上,这仓库和里面的稻谷便一直闲置在了这里。 这条线索就此断了。 如此一来,萧懿龄手上的,便只剩下京兆尹章筠拿来的那支箭。 箭本身并无特别之处。但引起萧懿龄警觉的是,这支箭令她联想到了韩沉受伤那日。 那日雨夜,邓州来的杀手在会平镇外追杀韩沉时,曾向他射出过一支羽箭。那支箭也被韩彬带了回来。 这支邓州来的箭,竟与京城这个报信人所用的箭一样,都是什么标记也没有,就好像是在可以隐藏自己的身份来历一样。 萧懿龄知道,在没有确切证据的情况下,将这两个相差万里的案件联系起来,实在有些牵强。但在韩彬将那支从韩沉肩膀里取出来箭拿过来,同给章府尹报信的这支箭放在一起,她便有一种冥冥之中的直觉—— 这两件事一定有所关联。 只是,现在萧懿龄一时还腾不出手来查。 目前,她的精力都放在了宾州案上。 十几日前,不思归大火后没多久,鲁国公便抵达了咸京。 一行人皆是风尘仆仆,鲁国公本人更是一进城门,连衣裳都没来得及换,便被皇帝召进了宫里。 紫宸殿面圣,鲁国公还没来得及开口,汇报此行巡视宾州马场的情况,便被皇帝劈头盖脸就是一通问责。 问的自然就是萧懿龄呈上去的那份奏折。 “朕记得,鲁国公虽一生从武,但也精于数算,尤其是心算,堪称朝中无人能及。”皇帝侧立于大殿之上,将一份账簿副本扔到鲁国公面前,说道,“既然如此,鲁国公不妨算算这本账。” 年迈的鲁国公虽早早得知了消息,有所准备,但在正值壮年的皇帝面前,被如此疾声厉色地质问,仍不由得浑身一凛。 他将地上的账簿捡起来翻看,发现这正是历年太仆寺呈递给户部的,各项进出明细及汇总。 其中四五页,被人用朱砂圈了起来。 鲁国公细看之下,发现这些数字之间,竟存在着数十万两银子的漏洞。但这在太仆寺,几乎是不可能的。 或许是做贼心虚,在做这些假账时,鲁国公向来极其注重太仆寺账簿上,每一个数字都严谨细致,力求毫无破绽。加之他本人在数算上的天赋,太仆寺的账簿向来是最规整、最无懈可击的。 但现在,本应天衣无缝的账簿,竟出现了如此大的纰漏。 鲁国公的第一反应便是,这份账簿是假的。可这上面每一页,都有他太仆寺卿的印信,做不得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