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正带着右金吾卫的人,站在永济渠中,岸边放着铁锹、铲子、竹篮等物,竟然是正在疏浚河道。 顾定安大为震惊,虽然从前也听黎兆棠说过,此人诨名“永济龙王”的来历。但亲眼见到一位从三品将军,挽起裤腿,身上满是污泥,顶着快到胸口深的河水,同手下人一起疏通淤塞,清理河道,这样的画面还是让他感到冲击。 顾定安向张秉德说明了来意。 张秉德将铁锹往岸上一扔,几步跨上岸。他坐在岸边,掬起清澈的河水洗了洗双手双腿,又甩了几下手,豪迈又熟练的姿势,丝毫不像一位皇帝亲封的将军,反倒向一个普通的乡野农夫。 他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只是,你也看到了,我这儿忙着,一时半会儿走不开。这样,你拿着我的印信,右金吾卫的人,除了我和我这三百亲卫,都由你随意调用。” “三百?”顾定安看了看张秉德的身后,在场的右金吾卫,最多不超过一百。 张秉德笑了笑,说:“哦,这儿就一百来人,还有两百在城外的通安河呢。” 说完,他将随身携带的将军印信扔到顾定安怀里,举着水囊喝了几口水,便又要下河。 “将军就不怕,我趁机将右金吾卫收为己用吗?” 张秉德头也没回地下了水,转身拿起岸边的铁锹,道:“随你。” 顾定安当然不会这样做。 至于将此事禀报皇帝或者襄王那个,则更是无用功了——张秉德既然敢在百官上下朝必经的含光门附近,如此大张旗鼓,想必他此举早已得到了皇帝默许,告状什么的,不过是自讨没趣罢了。 不过他也不会同张秉德客气,转身就将那枚印信交给他的副将卫启,让他到云岭大营调兵去了。 而如此一来,整个城东,五十六坊的巡卫,便彻底地,全都压在了顾定安一人身上。 负责城内防卫一事最是责任重大,事务繁多,具体到每一处更是千头万绪。顾定安本就是第一次上手,手下与新的上官也正在磨合,所有事都要来请示一遍,或者数遍。 在如此环境下工作久了,再是好脾气的人也会变得暴躁。 偏偏今日,还有个不长眼的上门找事。 · “我告诉你,姓顾的,我爹可是广平侯,我就是未来世子!这件事儿,你今天必须给我个说法,不然,哼哼,咱们手下这帮兄弟可不是吃素的!” 一身横肉的范灼双手抱臂,带着一群歪瓜裂枣般的“兄弟”,坐在了金吾卫正厅前。 他一坐下,身后的四个小厮立刻上前,一个倒茶,一个端上水果,一个扇风,一个捶腿。 金吾卫碍于其父乃是兵部侍郎,不敢擅动,只能将顾定安请来。 顾定安到前厅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嚣张的嘴脸。 “他说的是什么事儿?”顾定安问向旁边的长史孟迟。 孟迟说:“是二月份,将军您刚上任那会儿,这位范郎君曾遣人来,要求金吾卫帮他寻找走失的爱犬。” 一说找狗,顾定安便有了些印象:“我记得交代过赵群,金吾卫不管这件事。” “是,咱们的确没管。过了没几天,那狗便被找到了。只是在外面待了几天,不知是不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回家后不久就死了。” “然后呢?这跟金吾卫有什么关系?”顾定安不解。 孟迟道:“范大郎从狗死后,便一口咬定,此事是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