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河面,几只野鸭正扑腾着觅食。 “这位周公,周郎中的叔祖父,便是同镇国长公主曾经有过婚约的那位吗?”顾定安问道,一副十分好奇的样子。 萧懿却不为所动,挑眉反问道:“你想说什么?” 顾定安的样子明显是有话想说。 萧懿龄拉着他,直接面朝通安河,在树下并排坐下,以免一直仰着头同他说话,会脖子疼。 “侍卫们烤了兔子和烤鱼,味道不错,还有胡饼。若是嫌那边烟味大,我这里还有些怡味轩的点心。”说着,他将一个油纸包和水囊递过来。 “多谢。”萧懿龄抿唇一笑,接过了油纸包。 顾定安坐在一旁,看着她吃了半块山楂糕,才轻声道:“前几日,你去金吾卫的事,手下都告诉我了……谢谢你。” “嗯,”萧懿龄没看他,继续专心吃着糕点,“还有什么?” “那日我去云岭大营,几个校尉起哄要与我比武,我跟他们打了一遍。回来后,他们就去找了孟迟,第二日,孟迟就去给我请罪了。我告诉他,身为长史,无故旷值,要罚俸一年,只是以后看他表现,再决定罚哪一年的。” 他语气平淡,描述中也只有干巴巴的平铺直叙,萧懿龄却听得心念一动—— 一方面是,如此直接的以力破巧的办法,她确实没有考虑过;另一方面,她也没想到,一向坦诚直白的顾定安还会玩这种文字游戏。 顾定安接着说:“我还告诉孟迟,我与荣惠公主……素来交好,公主的话只是同他们开玩笑的,叫他们不必担心。” 他说这话时,语气稍有凝滞。 在下属面前公然否定她的话,萧懿龄本该不悦的。可他顶着一张冷脸,又有些不自信的样子,在她看来,实在有些可爱。 她心中刚生出的一点气,也被他搅散了,一时间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见她不说话,顾定安又无声朝她使了使眼色。 萧懿龄随他示意的往旁边看去。只见几个金吾卫军官打扮的汉子,蹲在远处的篝火旁,手上烤着鱼,眼睛却时不时往这边瞟过来,正偷偷看他们聊天的样子。 萧懿龄有些羞愤。 她刚要转头跟顾定安“兴师问罪”,眼前却突然出现一只样子滑稽的草编蚂蚱。 她一下被这又丑又可爱的小东西逗笑。 可看到顾定安的笑脸,她马上反应过来——顾定安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他们这般有说有笑的样子,便是已经在他的属下面前证实了他说的,“与公主素来交好”。 她被戏弄了。 想到了这一点,萧懿龄转过身去,不再同顾定安说话。 顾定安也没有再说话。 微风吹过,拂乱萧懿龄鬓角的碎发,也带走了一些双颊上的热意。远处传来几声鸟鸣,在林间回荡。 两个校尉端着一只烤兔子、一条烤鱼过来,放在萧懿龄面前,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亲近和讨好,俨然一副“大家都是自己人”的样子,说道:“殿下若不嫌弃,也尝尝咱们的手艺,方才襄王殿下和周公都说不错呢,嘿嘿。” 说完两人便憨笑着回去。 春光明媚,野鸭的叫声却让人有些烦乱,而面前烤鱼发出的阵阵香气,更是让萧懿龄意志越发不坚定。 顾定安对她温声道:“殿下,这些人都是军中宿将,悍不畏死。‘义字当先’这种说法,为君者可能不喜欢,但,他们怕的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