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六点天空低云处开始泛白。 操场上陆陆续续地出现一些学生,个个耷拉这眼底烦黑的双眼在那排队,嘴里不断地吐槽着学校。 “请同学们到操场上排队,各班班主任清点人数,开学典礼即将开始。” 学校的广播站传来沉重的带有浓厚口音的中年男子的声音 宋诗言惊坐起,揉了揉干涩的眼睛,抬起眼睫,她的身上不知何时披上了一件外套,带有山野青草味道的香气扑进她的鼻子里。 “醒了?” 房间里响起硬爽的声音。 宋诗言抬头,发现周围不再是无尽的黑,转眼瞬间,对上从东方的那面窗户透来柔光,不一会儿,她就把注意放在站在窗前的白榆身上。 “嗯。” 白榆回了一个眼神,下一秒走到书架旁,握紧拳头狠狠地敲打着书架,木质的架子传来发出清脆的“哐哐哐”的声音。 “快起来,已经开始集合了!”于洋睡得太死,死活叫不起来,白榆不耐烦地踢了他一脚,不耐烦道:“我数三声,你再不起,你的腿就该断了。” “嗯嗯嗯……”于洋嘴上应着,但眼睛却不想睁开,转了个身便没了动静。 过了一会儿,再次传来节奏平缓的打鼾声。 白榆:“……” 宋诗言叫醒顾楠佳,两人一起来揍热闹,一看就看到白榆掂量着手中的一本有两斤重的牛津字典,口中倒数三个数。 “3……2……” “住手!”于洋总感觉背后的气压越来越低,甚至还带有极大的杀气,一起身就看到自己的脑袋两寸之外扬着一本书。 “其实我早就醒了,真的……” 他把心虚两字挂在脸上,接住字典后弯着腰小心翼翼地放在最远处的那空架子上。 宋诗言与顾楠佳相视而笑,瞟了一眼依旧眉头紧锁的白榆,随后对着顾楠佳做起口型——真暴躁。 做完,两人同频点头如捣蒜。 “我暴躁?” 宋诗言:“……” 她一转头就对上白榆正盯着自己,那眼中似有怒火也有疑惑。 “回答我。”白榆再次开口,语气不算重但有些迫切,像是下一秒就要骂出来。 宋诗言也被吓得退缩了一步,双眼却不退缩一直于白榆对视,顾楠佳见状挡在两人中间解释道。 “白榆同学,宋诗言同学平时心直口快惯了,她不是有意针对你的。” 小猫做错事之后最想哭的不是被主人骂,而是在被朋友保护的那一刹那,因为那时心里的委屈达到了极致。 宋诗言躲在顾楠佳的身后将头抵在面前的肩膀上,宽大的外套里面那娇小的身体不停抽泣。 白榆仅仅是看了一眼便开始懊悔不已,他后悔为什么自己明明没那么生气却把话说得那么重。 于洋与白榆做了三年的朋友,自然是知道他只是性子燥了些,但是还是有可能把不熟的人吓到,他拍了拍白榆的肩膀说道:“把脾气收一收,别吓到她们两个。” “抱歉,我……”道歉的话白榆生来就不会,后面的话一直卡在嗓子眼不上不下,之后也只是以叹气收尾。 抱歉这两字如同电击雷鸣穿进于洋的耳朵里。 “你……你刚刚是在说抱歉。”白榆从未道过歉,于洋对此十分震惊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