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幸能为救回垵州百姓一二而害了性命,也算是为我爹作的恶补偿了,这是我的幸。若是最后能与众乡亲一同战胜苦疫活下来,那也是我的造化。活与不活,也总得做点什么才能心安理得,不是吗?” “你爹与你哥哥做的事与你又有什么关系呢?他们是他们,你是你。他们既然能狠心把你送去了那不胜寒之地去求富贵,你又何苦作践了自己替他们作补偿?要我说,你也不必为他们的所作所为而自责。” “师姐,他们有错又怎么能说与我无关呢?先不说骨肉相连,无法割断的血脉之情,难道我不是因为我爹才有了出生高门大户,接受读书写字的机会吗?我既承受了他贪赃枉法而得来的钱财好处,比别人家的女儿孩子过上了更好的生活,享受了更多的荣华,如今又怎么能说他们作恶与我毫无关系,又怎么能说我不必自责呢?” “哼,骨肉相连,血脉之情......”张晓念冷笑一声,似乎在嘲笑自己的身世。 “但凡我是个男子,早该有我自得的下场了。可是既身为了女儿身,上天垂怜让我活着,那我便要做出点什么才算不白白活着。” “十思你打小便聪明,你既有了这样的想法,我便不劝你。只是不能逞强,要活下去,懂了吗?” “嗯嗯。” 怡风对裴乂的了解在这短短的对话中又加深了几分,他不知道的是,他与裴乂的距离也在这几分钟内拉开得越来越远。 夜色垂暮,屋内的人仍然就着被晚风吹得忽闪忽闪的灯火在计议着眼前的疫情到底要怎么去解决。“我既是大夫,那我便应该去我的战场,有劳张娘子今晚便带我去你们的医馆,我好尽快去治病救人。”苏阳景一辈子潜心修行医术,最大的心愿便是救更多的人,至于后方的这些指挥调度之事实在不擅长。 章哲亦道:“老夫亦愿跟随张娘子前往疫区。” 张晓念道:“两位大义,民女在此替所有垵州百姓谢过了。”说毕又站起来行了一大礼,裴乂亦跟着起身行了一大礼。章哲和苏阳景同样站起来回了一礼。 “行了,都坐下吧。”怡风吩咐道。 “殿下,我们明日得去一趟官府衙门,现在最重要的便是安置患者,隔离患者。我们需要划分一片地方出来,对他们进行统一的接诊救治。光是靠城里医家的医药馆,总不是个办法。”裴乂道。 “嗯,我明白了。还有呢?” “还有,不管是粮食、药材、还有御寒等物资,我们都需要提前做好分配。所以,必须要清点城内现存的物资以备后续用度。如若有缺,还得提前去别的地方调度过来。” “粮食是最重要的,不然城内的人没有病死,倒是饿死了,你想得很周到。” “殿下还有就是,春耕马上要到了,城内总不能一直不让百姓出门。所以,我们也要适当的允许人们出门走动。不然来年的赋税恐怕不仅不能如数交上,还要朝廷调拨钱粮下来赈灾。” “赋税?”怡风一下子便清楚了裴乂提及此事的真正意图,而后回道:“你放心吧,这事我会解决的。还有别的需要特别注意的事情吗?” “越王殿下,民女有一想法。”张晓念紧接着道。“你说。”怡风回道。 “如今你们要在城里建立专门接治疫病患者的地方,也得有个章法,不能所有的患者都放在一起。有些患者的病症轻,有的重,如果都放在一起,那么轻的就很可能被感染成重症。有些还可能并非是此次的疫病,不过是普通的伤风,我们也不能让胡乱凑在一起。还有,城里还有些人是患的其他病的,我们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