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惜,名唤长生,却不得长生。 这笔血债,许家如何不该还呢? 微弱的烛火在黑暗里飘摇,那从隔壁传来的浓重血腥气和不间断的凄厉哀嚎几乎让人窒息。 “是。”长风应声,默默退了下去,隐进了黑暗里。 霍谨起身,寒声道:“昨日的事是谁做的?” 黑暗里,男人的背影挺拔凌厉,那可怕气势压得人完全不敢抬头。 “暗楼的人,是个才从那里出来的,做事不干净,留了尾巴。”下首的人低着头,神色有些紧张。 霍谨的手轻轻扶在了兵器架上的冷锋上,拇指轻轻揩过每一寸锋芒,“那就让陈冲好好教教,听说代王那庶长子的母亲是萧氏女,所谓立嗣,立嫡立长,这长非嫡长……” 那人颔首,听着这指示,忙松了一口气,“是,督主,我这就让人把这尾巴断干净。” 新来的人都是那里出来的,虽然身手够好,手段够多,可这脑子到底还是不够转,虽废了那长华倚仗的代王世子,可却把祸水都引到了公主身上。 可不得不说,他们这位督主实在是个狠角色,这玩弄权术的手腕让人闻之生畏。 代王妃是沈太傅的嫡妹只一儿一女,如今儿子没了继承王府的希望,自然不肯善罢甘休,而那庶长子的生母是代王表妹,又是兰陵萧氏女,两大家族,又都是显贵世家,让代王府内斗,根本就是变相的动摇世家间的联盟。 为长公主出了气立了威,又洗干净她的名声,最后让结果合上陛下的心意,削弱代王的势力,让他们有苦说不出,好缜密的心思! 长风看着他,上首的男人沉静转身,“群英堂那边再寻几个人去看着,英灵既然震动,总不能只震动一人,这朝堂上墙头草不少,找几个蛀虫,一并除了吧!” “是。”跪得板正的男子低低应声,只恨不得将身子低到尘埃里。 一会儿的功夫,又是不知多少性命,这样轻飘飘的定了那么多生死,眼前俊秀的男人,总是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督主,长公主去了承元殿寻您,现下可要回宫?” 门外有人通禀,闻言,霍谨立刻啊不自觉的收敛了满身的冷厉,推开紧闭的重门,踏进了门外的明亮天光里,“备水,更衣。” 待到那门重新合上,那人才缓缓抬头时,只见到门外刺目的天光和廊前颤颤巍巍摇晃的桃花,他缓缓松了一口气,脱力一般的跪坐在冰冷的地上,半晌才回过神来。 换了两遍水洗去那一身快要透骨的血腥气,穿上熏了昂贵沉水香的绛紫色官服,霍谨一丝不苟的束起发,这才打马回了皇宫。 月上柳梢,宫里已经掌了灯,因为秦妩的到来,平日冷冷清清的承元殿竟也变得灯火憧憧,明亮成了他都觉得陌生的样子。 “公主呢?”霍谨温声道。 “督主,公主在侧殿等您。” 听到外面的动静,知道霍谨回来,秦妩放下了手上绣了一半的青竹荷包,轻快的小跑着开门,一双眼弯成了小月牙儿,“阿谨哥哥,你回来了。” 昏黄温柔的灯火里,秦妩的粉裙流光溢彩,发间的流苏微微摇晃,染发着曼妙的柔光,那一张昳丽的小脸上是又娇又甜的笑,笑得人心都快要酥了。 “嗯。”霍谨看着她,眉眼不自觉的温柔起来,粉白的唇微微翘起,侧身挡住了微冷的夜风,“等久了吧,卫府那边有些事,耽搁了。” 秦妩莞尔